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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衣小廝推開門，一眼便看見了坐著的康承訓(xùn)，對方身旁還站著一名親信模樣的老者，相比之康承訓(xùn)的躁怒，老者就顯得氣定神閑得多，看到灰衣小廝進(jìn)來，老者朝他看過來，雖然只是隨意一瞥，卻也讓人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灰衣小廝將酒菜一一擺放，心中默默算計那名老者的實力，他抽空看了一眼幫手的年長男子，發(fā)現(xiàn)對方對他輕輕搖頭，那意思灰衣小廝自然明白，即便是以年長男子的修為，也沒有瞬間制服老者的把握。

    依照灰衣小廝先前的了解，康承訓(xùn)的修為跟李冠書一樣，都是練氣六層，從理論上說，練氣六層的修士，是沒有資格擔(dān)任節(jié)度使這樣的官職的，但所謂小人竊據(jù)高位，自然有旁門左道可循，康承訓(xùn)修為不夠，韋保衡卻可以說他才智出眾，可堪大任。

    “康廉使，酒菜已經(jīng)上齊，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小的告退。”灰衣小廝躬身說道，既然對方有親信隨從護(hù)衛(wèi)左右，他便決定夜里再尋找機會，康承訓(xùn)總不至于和老者抵足而眠。

    與李冠書匆匆趕到牛首山不同，康承訓(xùn)從河?xùn)|歸來，“家底”可是都帶在身邊，不乏高手保護(hù)，若是硬上，灰衣小廝沒有半分得手的把握，一旦陷入圍攻，他還有可能遭遇不測。

    “慢著！”康承訓(xùn)來到桌前，上下打量了灰衣小廝一眼，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微笑，竟然開口讓灰衣小廝留下：“你留下伺候本公用餐。”然后擺了擺手，讓年長男子離開：“你退下。”

    年長男子悚然一驚，本能的一只手握住煙槍，向灰衣小廝看去。

    灰衣小廝拱手答應(yīng)康承訓(xùn)，趁機對年長男子使了個眼色，讓他依言照辦。

    年長男子抿了抿嘴唇，很快就松開，沒有再多言，退出了房門。

    康承訓(xùn)在桌前坐下后，對他的隨從道：“你也出去吧。”

    老者應(yīng)聲退下。

    灰衣小廝趕緊為康承訓(xùn)斟酒，一臉諂媚的遞上酒杯：“廉使請用。”

    心情壞了許久的康承訓(xùn)，此刻稍稍和顏悅色，也不知他是為何如此，不過答案很快揭曉，因為他接過灰衣小廝的酒杯時，竟然順手在灰衣小廝手上捏了一把，笑容詭異：“真看不出來，這小地方的小廝，竟然生得這般細(xì)皮嫩肉。”

    年長男子回到后院，面色不愉，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攥著煙槍沉默下來，良久，他朝甲字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千算萬算，竟是忽略了這點，康承訓(xùn)這混球，原來就是有龍陽之癖的！”

    嘀咕完，他又開始卷煙絲，他的動作依然很穩(wěn)，心里卻開始犯嘀咕：“這小色鬼，這回可算是碰到‘對手’了，也不知他受不受得了......雖說達(dá)官顯貴之家的公子，也不乏好男風(fēng)的，沒事就喜歡帶個俊俏的書童在身旁，但這兩個月來，沒見小色鬼也好這個啊，況且，好男風(fēng)和被人好男風(fēng)，也不是一回事......”

    他開始糾結(jié)起來：“這可難辦了，我是上去呢，還是不上去呢？若是小色鬼被玷污了......呸，若是小色鬼沒忍住，跟康承訓(xùn)大打出手，這可怎么辦，行動失敗不說，他還得玩完，我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到時候估摸著要一起死。”

    抽了一口煙，年長男子竟然覺得味道不錯，這可是之前沒有過的經(jīng)歷，先前抽煙都覺得難受得要死。

    他繼續(xù)尋思：“小色鬼年紀(jì)輕輕，也沒受過太多苦難，估摸著忍耐力有限，萬一康承訓(xùn)霸王硬上弓，他鐵定翻臉......怎么辦，怎么辦？”

    年長男子不時看上甲字房一眼，縱然他是白鹿洞弟子，此刻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殺上去，還不不殺上去，又或者應(yīng)該找個什么借口，把灰衣小廝拉走？

    大抵糾結(jié)和選擇困難癥，是有些女子的通病，他猶豫了很久，也沒有下定決心。關(guān)鍵是先前，還是灰衣小廝讓他離開的。

    一刻時間過去了，沒動靜。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還是沒動靜。

    半個時辰過去了，仍舊沒動靜。

    年長男子不停抽煙，直到腦袋有些昏沉，這才連忙停了，他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又是擔(dān)心灰衣小廝的處境，又是慶幸灰衣小廝還沒有發(fā)怒，幾次忍不住要上去看個究竟。

    好在他在驛站后廚里資歷老，閑了這么久，也沒人敢上前來吩咐他做事。

    直到一個時辰后，有伙計從正堂里掀簾進(jìn)到后院，急匆匆對后廚眾人道：“甲字房要酒了，你們誰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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