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猴子的因果-《帝御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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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曄一行人日夜兼程,臨近花果山的時候,猴子恢復了沉默。
他望山不語,眼神空洞。
山很大,連綿萬里,猴子很小,不過六尺之軀。
李曄想起,猴子在青州的時候,很喜歡上街,尤其是午后。每當那時,他緩步長街,背影很長,投在墻上,是彎折的。他經常蹲在河畔、橋邊,去跟年輕女子拌嘴。
大多數時候,女子受不了他的刻薄言語,會哭著跑開,某些時候,女子們連哭的機會都沒有,會直接被氣暈。每當這個時候,猴子會搖頭說,無趣。
李曄注意到,猴子在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淌著一抹惆悵,惆悵里還有一絲追憶。李曄不懂猴子為什么喜歡這樣,他起初以為猴子只是在荒山呆了太久,想要尋些樂趣。
但李曄知道猴子哪怕跟人拌嘴,也并不快樂,他甚至很痛苦。只是這抹痛苦不易被人得知。某一天,夕陽西下,當李曄又看到猴子認真搜尋“獵物”的時候,他恍然大悟,原來在猴子眼里,早就有一個身影。
他只是想在那些女子身上,找到相似藏在眼底、埋在心里的人,哪怕只是一縷熟悉的氣息。但是很可惜,猴子注定找不到。他看似樂此不疲,其實不過是陷入痛苦不能自拔。
猴子有很多故事,李曄發現他并不了解。
但是那時跟現在又不同。
猴子看花果山的眼神,是空洞的。里面沒有身影,甚至沒有猴影。
十萬大山,早就沒了猴兵猴將,連野猴子都沒有半只。原來不是猴子的眼神空了,而是花果山空了。
李曄不奇怪,仙廷一直防著猴子,無論是取經前還是取經后。花果山沒了猴子猴孫,美猴王也就沒了危害仙廷的可能。
一百年來,猴子終日枯坐石山,李曄早該明白,沒有人能枯坐一百年。猴子不是在枯坐,而是睡了。睡了,才能做夢,才能看到已經失去的曾今,繼續跟他的猴子猴孫嬉笑打鬧。
一百年了,猴子做了多少次夢,就醒來了多少次,他在夢里有多少歡笑,醒來后就有多少痛苦。他是石猴,不是石頭,不可能一直坐在那里。石頭沒有心,他有,有心就會有情緒,當情緒繃不住的時候,遲早都會爆發。
所以一百年后,李曄見到了猴子。
猴子落在一顆巨樹的樹冠上,他指著面前的被密林覆蓋的山坡,說道:“曾今,這里是一片校場,有很多猴子在這舞槍弄棒,修煉比武,經年累月。”
李曄看向猴子指的方向,眼前只有枝繁葉茂的森林,遮天蔽日,腐葉三尺。哪里還有半分妖跡?
猴子說:“我曾今以為,這世上總有些東西會永恒,哪怕斗轉星移,也會一直存在著。后來我才明白,原來再多妖到過的地方,十年百年的喧囂,也敵不過時間的流逝,一切終將歸于荒寂。”
李曄和尤達梟看著密林,無言以對。
猴子忽然笑了笑,形容不說的慘淡,“很多年前,有人叫我齊天大圣,很多年后,有人叫我斗戰勝佛。實際上,不管是齊天大圣還是斗戰勝佛,都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我曾今做過一個夢,夢里自我成佛以后,天下無魔。我終日坐在九重蓮座上,千百年漫長的打坐。我的心平靜如古波。后來有一日,我赴會時路過一座山,那山雜草叢生,一片荒蕪。不知為何,我覺得它很眼熟。座下童子告訴我,那叫花果山。于是我恍然。原來,我也曾與天斗過,跟美人并肩看過花開花落。”
李曄怔了怔。
猴子在樹冠上盤膝坐下來,這里視野不錯,他看著不遠處的青山出神。
良久,他徐徐道:“取經前,我年少無知,以為自己神通廣大,連仙域都能踩在腳下。我大鬧仙廷,揚名一時,本以為可以與天齊平。后來被壓五指山下,仙帝派人來問我是否知錯,我說知,于是他們滿意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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