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江雪明在維克托老師那里聽過[亡命徒]這個詞,代指本應該死去很久很久的人,沒想到還活在人世間。 或許維克托老師反復提及的,半死不活生死交界的東西,就與這些“生物”有關。 “長官,請告訴我。”江雪明繼續問:“你是怎么對付這些亡命徒的?” “殺不死,打稀碎。” “他們都稀碎了,那怎么能活呢?” “第二天,活了。” “打頭有用嗎?” “頭也稀碎。” “打腿呢?把這些東西的四肢截斷拿走,還能活嗎?” “能活,有怪東西跑過來。必須...” 這么溝通太費勁了—— ——阿星眼看著明哥的怒氣值飛也似的上漲,連忙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接了話。 “我來翻譯我來我來!” 江雪明和見了鬼似的,身邊突然冒出這么個純正的日本大佐,屬實有點整不明白。 步流星笑嘻嘻的說:“japaness!我略懂一點!~” 江雪明:“不是,你會日語你不早說?” 步流星:“你也沒問過我呀...” 這下好辦多了。 江雪明從那種抓狂的心情中解脫,心中想著,回了車站得找時間進修一下各國語言,不然這火車下一站要是給他們扔西伯利亞去,還得找幾條當地的雪橇犬當翻譯。 步流星轉述著雪明哥哥的問話。 “那種怪人,截斷四肢也能夠復原嗎?” 聽見故鄉的語言,朝香娜娜美突然精神起來,像是聽見了長輩或長官的命令一樣。 “是的!四肢拿走之后依然活生生的,會有黑漆漆的血液不斷從里面噗呲噗呲的流出來。” 步流星接著問:“剛才你說,這些肢體在離開主人之后,會有怪物...你說的是怪物,不是怪人對嗎?” “是的!是怪物!曾經我也想把怪人肢解,阻止他們復生,帶走的肢體會被怪物拿回去,怪物是怪人的畜牲,忠心耿耿。” “那些怪物是什么樣子的?” “有貓狗,有鳥,還有倉鼠。它們互相配合,鉆門縫扒窗戶,和斷肢里應外合,防不勝防。” “你可以把碎塊藏在保險箱里。” “它們會一次次試密碼,不知疲倦,直到試出來為止。” “把碎塊燒掉呢?” “灰燼跟著風,回去了。” “用熔鑄的鐵塊封起來呢?” “沒試過,它們也會試著尋找主人的遺骨,丟進煉鋼爐里吧?物質是不滅的。” “這些怪物也能再生嗎?” “是的,打得破破爛爛,或者直接拆成碎片,不過幾個小時的功夫就變回原樣了。” 談到此處,娜娜美長官心有余悸地形容著。 “有一次,我去執勤巡邏,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我的頭發夾帶了一根手指,回到宿舍就睡下,醒來時發現整張床都是血——有兩條狗在瘋狂的撓門,頭上的金剛鸚鵡把我那撮頭發給啃短,一只壞貓咪抱著手指頭就跑得不見蹤影。我非常害怕,就再也不敢與這些怪人怪物作對,只是拿著槍恐嚇它們。” 江雪明已經寫了整整兩頁紙,依然在繼續提問。 “你剛才說,這些怪人會請求你幫忙寫作業?” “怪人也有怪人自己的生活,他們好像沒意識到城市有什么變化。” “也就是說,可以溝通?” “只要不讓他們發現與[死]有關的東西,不讓他們發現自己是[亡命徒],哪怕是聯想到也不行,死亡是他們意識中的禁語,就像是殺、墳墓、衰老這些與死有關的事都不能提——他們會立刻要求你留下來,和他們一樣,陪伴他們繼續生活,否則就攻擊你,試著殺死你。” “你被殺死過嗎?你是死人嗎?娜娜美...”雪明說出這句話時,步流星愣了那么一下。 ——明哥在懷疑這個武裝雇員嗎? 阿星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把這句話翻譯過去。 但是娜娜美聽得懂,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用日語叫罵著:“我是活生生的!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八嘎呀路!” “對不起。”江雪明用日語回了這么一句,他只會幾句,在鹵味店用來招待日本客人。 例如“你好”、“歡迎”和“不收日元”、“pos刷卡”等等,還有這句“對不起”,連“歡迎下次再來”都沒學會。 “道歉就有用嗎?!給我下跪認錯啊!”娜娜美的反應非常激烈:“我好不容易才從這個地方活著出來!你怎么可以說我死了?你這個混賬!” 步流星連忙跟著好言相勸。 等了好久好久,娜娜美長官才恢復平靜。 阿星很難想象,這么一個小個子女孩,內心有那么強烈的能量。 或許沒有這種昂揚的情緒,沒有這種對生存的渴望而迸發出來的怒火,恐怕雪明和阿星見到的就是另外一個武裝雇員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