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前言: [決定一人一生,以及整個命運的,只是一瞬之間] [——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 ...... ...... [part·1——牧園] 兩個小時之后。 杰森和步流星前后在廳堂和廚房來回奔走,將災獸的肉軀料理完畢,送出來三十多套鍋碗。 博克哨卡的大掌柜嗅見辛香料和熱油膏的味道時,那對金色的獸瞳瞪得滾圓,立刻喊人里屋客房運來新家具。 菜肴逐輪送上一個大圓桌, 掌柜搶過鐵盆,就將滾燙的濃漿肉湯一飲而盡,緊接著臉色變得潮紅,脖頸額頭汗如雨下。 她單用粗糙寬厚的手掌拿住鐵盆中的燉菜肉塊,塞進口腔中咀嚼,連帶骨骼一起咬碎。 上一道菜,她就吃光一道菜, 進食的效率非常驚人,連骨頭都剩不下幾根。 方才守門的兩個嘍啰從昏迷中醒覺, 聞見狗肉宴的香甜味道,眼神中透著渴望,是食指大動佝僂著身體,為大掌柜背負來圓桌紅椅,就一動不動跪伏在地。 他們想,要是也能吃上一口災獸的肉,一定能變得更強壯吧! 掌柜在吃下狗肉時,從喉口發出“嗚噫嘻嘻嘻”的怪笑,也從不見她這樣開心,這樣愉悅。 哪怕與身后剝皮放血而死的小白臉說風花雪月時,掌柜也沒有露出如此開心的表情。 那一定是非常滋補,非常美味的肉吧?! 想到這些事—— ——嘍啰跪得更低,伏得更深, 額頭的傷也顧不上包扎,能見到阿星重拳留下的凹印。 他們一言不發,生怕打擾了掌柜, 掃了人家的好興致。像是在拜神仙, 做儀式。 仿佛只要多拜幾次, 讓前額去親吻廳堂粗糙夯實的地磚,從傷處擠弄一些血,就可以讓掌柜開恩救濟,讓神龕上大快朵頤的神靈撒弄些供品下來——這樣他們也能嘗嘗,嘗嘗平日里那頭兇神惡煞作威作福的雙頭獵犬,到底是什么味道。 步流星和杰森兩人送完菜,站在廳堂的避風處,一動也不動。 他們已經把博克哨卡的基本信息送了出去,只收到一條回信。 回信的內容是: [干得好]和[活下去] 分作兩條信息送回。 步流星在看見這兩條消息時,腦子里都能想象出明哥焦慮又激動的神情。 ——我想,明哥不喜歡說廢話,這兩句廢話中的廢話,是明哥在擔憂掛念我,又幫不上什么忙,只怕給我添麻煩,最終冥思苦想在手機屏幕上掐出來的六個字。 ——在這種環境里,明哥不知道我遇見了什么人,即將前往什么地方,說得越多, 我的心也會越來越亂。 ——第一條消息, 代表這些信息對明哥有幫助,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第二條消息,代表明哥在短時間內幫不上什么忙,必須靠自己。 沒等阿星仔細琢磨完,杰森渾身一緊,猛地抓住阿星的胳膊。 從廳堂的大圓桌傳出狠厲的咒罵。 大掌柜打了個飽嗝,長舌最后一碗狗肉,鐵鍋里的湯汁都沒留下。 她吃飽喝足,就望見兩個嘍啰跪伏在地可憐巴巴的樣子,立刻火冒三丈。 “你們兩個王八蛋!在看甚么?!” 她揚起手,攥住其中一個嘍啰的衣領,提到身前,那股怪力連柔韌的凱拉夫都能徒手撕裂。 “難道你們想和我搶食?好大的狗膽呀...” 她越說越怒,心中的饑餓感越來越強。 手中的嘍啰唯唯諾諾不敢吭聲,只是嗚咽著,抬手防備,又在一呼一吸的時間里放棄防備,連手都不敢抬起。 大掌柜一手掐穩嘍啰的脖頸,另一手猛然弓起,粗糲的五指像鋼鏟,生生從可憐蟲的大腿上撓下一層肉泥。 霎時哭喊聲要從嘍啰口中冒出來,又見大掌柜眼神狠厲,臂膀和肩頸鼓起一片虬札筋絡,將喊叫聲都掐死。 ——緊接著就是死一樣的寂靜。 ...... ...... 步流星的眼睛里要噴出火來,在他看來,博克賓館的大掌柜是個欺軟怕硬的難纏小鬼——放在油鍋里炸一百遍都不解恨。 粗大的手指染上粘稠腥臭的血,沾上桌面的醬料湯漬,帶著肉沫送去掌柜的嘴里。 她嘟著嘴,用靈巧的長舌吮吸著指甲蓋里的美味,她在品嘗別人的恐懼,品嘗別人的痛苦,為這道自己親手所作的新菜,感到欣慰自豪,是無上歡愉。 令人感嘆的是,她并不是一個癲狂到極點的人,給痛苦難捱的負傷嘍啰們,送去一杯酥油茶,只是輕輕吐出一個“滾”字——就再也不去釋放多余的殘忍了。 此時此刻。 大掌柜的進食時間結束,回過頭來好好打量著兩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我很滿意!步流星!你可以走了。” 說罷,她從裹腰皮草中掏出一張文書,丟給步流星,這種書面形式的通行證像極了車站的作風。 阿星接住一看,封面有骷髏會的血蝴蝶商標,信函的標題寫著[牧園],下邊的簡介內容,像是在介紹博物館或科研機構,用詞委婉而優雅,非常的神秘。 大掌柜神色輕佻,臉上的疤痕跟著抖動:“你去牧園找科曼,讓他帶你游覽參觀,好好了解我們骷髏會,了解我們的偉大事業光輝道路——最后想一想,你能為我們付出什么?你要從我們身上索取什么——走吧。立刻就走?!? 杰森:“那我呢?” 阿星:“那他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