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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回到府中，臉色仍是相當(dāng)難看，奴兒們見著都縮著脖子，生怕觸到霉頭上。

    剛才在路上的時間，并沒有讓她消氣，反而經(jīng)過一陣子的回味和醞釀，讓那股子沒能撒到秦亮頭上的火氣、更加無處釋放。不時地她還有點懊悔，尋思著某兩句話說得不夠有力、應(yīng)該如何如何才能刺中那小子。

    走過后院回廊，白氏看了一眼守在臺基上的女|奴，問了一句，“還在里面嗎？”

    一個女奴道，“照夫人的吩咐，女郎未離半步。”

    白氏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跪坐在后窗旁的王玄姬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并未起身。待白氏走上前、在幾案對面跪坐下來，王玄姬才終于問道：“阿母真去找秦亮興師問罪了？”

    白氏氣鼓鼓的一言不發(fā)，算是默認(rèn)。

    王玄姬“唉”地幽幽嘆一口，目光從白氏臉上轉(zhuǎn)向窗戶，她有氣無力地說道：“關(guān)人家什么事？丟人啊。最近我并不想出門，阿母叫人看著我做甚？”

    本來就心情不好的白氏，聽到這句話，頓時感到腦子里“嗡”地一聲。她馬上欠身夠了過去，伸手便掐住王玄姬的臂膀，又使勁把手猛地一旋轉(zhuǎn)，自己的身體甚至也隨之偏轉(zhuǎn)。

    王玄姬咬著牙，從鼻子里發(fā)出悶悶“嗯”的一聲。等白氏放開她，她伸手捂著了被掐的地方，使勁埋著頭沒再發(fā)出一絲聲音。白氏看不見她的眼睛，不知道哭了沒有。

    白氏反而哭了，她一邊拿袖子揩著干燥的眼睛，一邊哽咽道：“你不看別的，也要看我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養(yǎng)育之恩啊。”

    抽泣了一會兒，見王玄姬依舊埋著頭默不作聲毫無反應(yīng)，白氏又泣道，“你能過上現(xiàn)在的日子，是誰的功勞？要是沒有我，你只有做歌女舞伎的命！”

    王玄姬慢慢抬起頭，小聲嘀咕道：“還不如做歌舞伎。”

    白氏明知她是氣話，卻依舊聲色俱厲地沉聲道：“你是真不懂世間險惡，我跟你說做伎是什么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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