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四月中旬，秦亮得兵五百余眾，遂北行。

    軍中最大的武將、是一個步軍部曲督，名叫馬述。并不是馬謖，所以應(yīng)該還是比較穩(wěn)。

    儻駱道，北段稱為駱谷、南段稱為儻谷。

    秦亮帶著人馬離開興勢山附近，便先沿著儻谷走，不到三天就到了華陽集。華陽集周圍的山不陡、地勢稍微平坦一些，因此以前這里是個集市，但現(xiàn)在此地早已荒廢。

    華陽集有大量魏軍軍營，秦亮在這里居然碰到了司馬昭。原來司馬昭率領(lǐng)的兵馬、仍逗留在這個地方，根本沒南下。

    司馬昭見到秦亮，一臉驚奇，而且目光很復(fù)雜、略帶羨慕，好像在說：汝這就要先跑路？

    秦亮是得了郭淮軍令的，本不想多解釋，只是為了禮貌才談了幾句。

    司馬昭告訴秦亮，蔣琬倒是益州刺史，但聽說蔣琬有病、不可能跑來秦川中，蜀軍要來、也應(yīng)該是費祎。這事秦亮還真沒聽說，但反正都是沒見過的人、對秦亮來說沒啥區(qū)別。

    秦亮率軍繼續(xù)前進，剛過華陽集不久，很快又進入了深山谷地。路上簡直慘不忍睹，路邊渴死了很多馬騾驢，甚至有牛。

    尤記去年底，在洛陽大將軍府，秦亮只說了幾句話、其中有一句便是提醒諸公注意水源，彼時鄧飏那略帶輕蔑“嗤”的冷笑、仿佛就在眼前。

    現(xiàn)在好了，終究還是整成了這副模樣。

    大哭聲充盈在山谷，夾雜著無數(shù)抽泣的聲音，仿佛山中飄蕩著數(shù)不清的冤魂鬼魅。

    這些運送物資的牲口應(yīng)該多半都是官府所有，但死了就要屯民自負。秦亮了解過，曹魏實行的是記畝稅法，在這個稅法下，災(zāi)荒、牲口死亡等造成損失，官府概不負責。官府只負責收稅，屯民餓死也得先交田稅。

    “哇……”一個漢子癱坐在地上，守著一匹死騾子，在那里哭得比孩子還凄慘。看起來、他這輩子是還不清債了。

    秦亮幫不了他，身上沒帶錢財，而且在這里嚎啕大哭的人實在太多。還有更慘的，連人也死了。

    不遠處有個漢子便在地上不斷磕頭，用關(guān)中口音念叨：“汝快醒醒，俺怎么向阿母交代阿！”

    眾人見之，無不神情黯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