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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亮抬頭看了一眼，黯淡的天幕上已經出現了上玄月，正在云層里穿梭、若隱若現。他從馬背上跳下來，把馬鞭遞給身邊的隨從。

    諸營的許多將領都來了，不過統(tǒng)兵的大將還在各自的軍中。

    眾人迎上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亮的身上。“秦將軍！”“衛(wèi)將軍！”“拜見將軍……”大伙陸續(xù)向秦亮揖拜，聲音里壓抑著憿動。有個將領說道：“衛(wèi)將軍真乃常勝將軍阿！”

    秦亮隨口回應道：“仍賴諸將士，奮不顧身、勇猛向前。”

    那將領道：“仆等甘愿在衛(wèi)將軍麾下效力殺敵！”

    秦亮回顧左右，說道：“都返回營寨罷，傳話叫諸大將整頓好軍務、休息好，戰(zhàn)斗仍未完全結束。”

    大伙齊聲拜道：“喏！”

    毌丘儉實際上已經在會戰(zhàn)中戰(zhàn)敗了。不過這種好幾萬人的大陣，很難在一天之內完全被擊潰。因為人畜力量的殺傷效率是有限的，何況大多戰(zhàn)兵身上都有鎧甲，一個人就是讓人砍、可能也要好一會才能殺死；何況軍隊移動速度、以及持續(xù)力也不強。

    若非敵軍出現了某些意外、自己出了問題，諸如耗牛毛大旗被奪、軍心動搖等等；否則經常都是這樣的情況，勝負已定，卻又不能完全消滅對方的力量。

    又或是敵軍自己不想退，分出勝負之后還在戰(zhàn)場上硬抗，那崩潰的時刻遲早就會出現。伊闕關大戰(zhàn)時，司馬懿就是那樣的狀況，他是沒地方退，只能堅持到最后傾覆的一刻。

    但毌丘儉會像司馬懿那樣做嗎？他愿意熬下去，等到變成乞丐似的一無所有、才退出戰(zhàn)場？

    秦亮回到一間簡陋的茅草屋里，傅嘏、杜預等人也進來了。幾個人坐在一起吃著煮菜、泡飯。身邊人見秦亮一邊吃東西、一邊眼睛還在瞧手里的圖，便都沒多言。

    泡飯其實是煮的，不過是加工食品，吃起來不干不稀的、有點奇怪，像是泡發(fā)的食物。

    這是秦亮在廬江郡時就搗鼓出來的軍糧，方法很簡單，就是煮熟、晾干、再蒸，來回十來次，不斷挑出里面的雜物，最后形成一塊塊像轉頭一樣的飯板。這種壓縮軍糧完全沒有水分、而且體積小得多，便于運輸，使用也很方便，本來就是熟的、煮開就能馬上吃；缺點就是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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