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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會道：“仆定將大將軍的話、轉(zhuǎn)述于馬將軍！”

    劍閣關(guān)東北邊那些駐軍，守的是一條山林小路，蜀軍撤走了許多兵力，確實是個可能打通小路的機會？

    但秦亮沒有太多猶豫，很快就放棄了這個誘惑！他的性情，有時候確實有點固執(zhí)，非得要堅持在這里先擊敗姜維……不過在此地戰(zhàn)場擺開硬干、魏軍本來已有了優(yōu)勢，而且會戰(zhàn)也差不多只能再維持一天了！

    “咚、咚、咚……”大鼓正在緩緩地擂響，鼓聲回蕩在了大山之間。

    中軍這邊的戰(zhàn)場，仍舊是沿著那條山梁出擊！

    軍中很多隊伍，昨日都參與過戰(zhàn)斗，打一陣會換下來休息。但也有一些將士沒有參戰(zhàn)，今日先上的人馬，便是中壘營右校軍的人、那些未曾上陣的隊伍。

    魏軍中軍講究一個氣勢，剛開戰(zhàn)就上兵員滿編的精銳！

    將士們列隊從山梁上、山坡上往西進軍，沿路的荒草已是一片狼藉。草葉子上殘留的血跡污穢、已然變了顏色，與未干的露珠夾雜在一起，散發(fā)著怪異的氣味。

    士卒的鞋子很快就被露水打濕了，潮濕中必定夾雜著人的血污，卻不知是敵軍的血、還是自己人的血。

    就在這時，遠處的鼓聲之中、忽然兩聲雷鳴般的響聲傳來，有的士卒嚇了一跳，不過還好大伙立刻就能明白、那是自己人的銅炮，因為只有魏軍才有那玩意，雖然沒帶幾只。“嘯！嘯……”石彈在空中劃過，發(fā)出了尖利的聲音，風(fēng)聲聽起來有點可怕。

    漸漸飄散的霧氣之中，對面黑漆漆的人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嘈雜的人聲漸起，前排的魏軍將士大多瞪圓了眼睛，與左右同伴保持著大致的位置、一起向前邁進。

    對面的山脊上，還彌漫著一團團白霧，遠遠看去、就像是濃煙騰空一般。

    北邊遠處的山脊臺地上，戰(zhàn)斗亦已打響。除了偶爾聽到的密集銃聲，便是人聲喧嘩，不絕于耳！無論是魏軍、還是蜀漢軍將士，臨陣時都會大聲叫喊，發(fā)泄心中的恐懼與憤怒。無數(shù)聲音混成一片，便成了嘈雜與喧嘩，乍聽仿佛是擁擠的市集。

    兩處戰(zhàn)場上，戰(zhàn)線位置都在來回拉扯，時有戰(zhàn)斗間隙。尤其是北面的戰(zhàn)場，蜀軍也不敢退讓，整片山脊臺地與坡地、長達七八里，雙方都在那里對沖、戰(zhàn)線變化得十分緩慢！沒人愿意嘗試從側(cè)面迂回，側(cè)翼是山坡、迂回意味著仰攻。

    人們爭奪的不是土地，這里的山溝山地、平常連庶民都不愿意來開荒，幾乎無甚價值。但因此地變成了戰(zhàn)場，人們才會這樣不計代價地彼此爭奪，所爭的只是形勢與戰(zhàn)役空間。

    反復(fù)沖殺的戰(zhàn)斗，又漸漸地耗到了黃昏，蜀漢軍總體仍舊沒有潰散！

    雙方各自撤走精疲力盡的將士，很有默契地、沒有再發(fā)動無益的攻勢。像兩頭戰(zhàn)爭巨獸一樣，兩軍各自回到巢穴添舐傷口，等待著漆黑如深淵的夜幕來臨。

    ……黎明時分，剛剛迷迷糊糊小睡的秦亮，根本沒睡熟。他忽然被人叫醒了！

    “大將軍，蜀軍跑了！”祁大的聲音，直接說出了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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