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祁正鈺對他的不滿已經日積月累,到達了不可調和化解的地步,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甚至也明白,其實只要識趣些,主動退出仕途和讓出爵位,叫二弟祁文昂繼承了家業,從此以后也就可以解脫了。 甚至于—— 其實在楊氏生下他的嫡子之前,他已然很有一段時間都是消沉沮喪到對一切都無所謂的。 可是人啊,就是不能有什么過于美好的念想。 一旦有了念想,就容易滋生欲望,生出太多對未來的幻想和渴望來。 看著乖巧聰明的幼子一天天長大,他心里其實是無限歡喜的。 那是他的嫡子,血脈傳承,最是名正言順的嫡子! 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再是無能,也絕不能將本該是屬于這個孩子的東西拱手他人! 他的確是個庸碌無能之輩,比不得自己的二弟那般優秀出色,可是做父親的,再是懦弱無能也不會允許叫自己的孩子成了別人的墊腳石! 所以,這一場看似毫無意義的抗爭,他只能咬牙堅持下去! 這邊祁歡回到春雨齋,知道金媽媽和星羅將袁氏安排在了廂房休息,暫時便沒管她,自己回房找了點東西吃了填飽肚子。 等到吃飽喝足,漱了口,星羅剛好進來稟報:“小姐,大公子來了,說要接袁氏走。” “嗯。”祁歡立刻站起來,“你叫他等一下。” 祁元旭已經搬出了棲霞園多年,此時過來,哪怕是來自己妹妹的院子,也不好貿然往里闖,就等在院子外面。 大白天里,院門沒關。 祁歡從屋里出來,兩人就互相看見了。 可是祁歡沒理他,自己徑直進了安置袁氏的廂房。 袁氏坐在屋子里,臉上被余姨娘掌摑的地方這會兒已經現出明顯的巴掌印。 她的神色惶惶,十分焦灼。 聽見開門聲,一抬頭看見祁歡進來,就連忙局促的站起來,囁嚅道:“大小姐……” 祁歡看她這樣,心里微微嘆了口氣:“我父親既然允了你與大哥的婚事,這事兒也便成了,但是大哥犯了大錯,作為懲戒,你們將來是指定不能住在家里的。這會兒大哥過來接你,你還是回你原來住的地方備嫁吧。” 祁文景當時逼著祁元旭承認說娶她,袁氏自己都不信這事兒能成的。 她畢竟是自甘下賤給人做了外室的人,說什么被逼無奈,這事兒也是真的。 有了這段經歷,又怎么可能有機會翻身? 祁家這位嫡出的大小姐,在她看來是頗有心機,又很精明的人,她只以為祁歡這是試探,便就低下頭來,小聲的道:“我不配!” 在祁歡看來,她配祁元旭,倒真不算是委屈了祁元旭。 祁元旭除了家世好些之外,再不見任何出類拔萃的地方。 不過她又不是牽線的越老紅娘,也不想安慰開導這么個陌生人一樣的未來嫂子,所以只告知對方一聲家里的決定,就直接問了自己想問的:“我有個事情問你,你家以前是行醫的,你既然敢給我大哥配藥,想必確實是懂得一些藥理的。你給他藥粉的時候,沒跟他說該放多少的量就能達到目的嗎?” 袁氏對她心存芥蒂,聞言,只以為她還是旁敲側擊來拿祁元旭害人的罪證的,當即矢口否認:“藥粉是我善做主張配了拿給大公子的,他又不懂這些……” 竟還是想幫著祁元旭把責任都往身上攬。 祁歡直接打斷她:“就算大哥犯了錯,該追究的我父親已經追究過,該罰的也自有家里長輩處罰她,輪不到我這個做妹妹的出面。我找你,不是為著追究他的,我就是想知道,這事兒發生的前因后果。你知不知道,就因為我大哥那晚在參湯里下了你給他的那包藥,他險些一條命搭進去。要不是我們府上就住著大夫,不眠不休的守了他數日,幫他調理,他現在人都沒了。” 袁氏聽到這里,終于二胺抬頭,驚恐的臉色煞白:“這……這怎么會?” 她神情慌亂起來:“我……我很小心的,給他的藥粉特體調了量,因為他跟我說他知道自己考不中,實在不想進貢院,只是想找個由頭。” 她這樣說著,便匆忙跪在了祁歡面前,拉住祁歡的手澄清:“我不會害他的,害了他對我有什么好處?而且當初要不是他救我……” 祁歡于是徹底印證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推論—— 她冷笑了一聲:“如果不是你害他,那自然就還有別人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