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皇帝也著實是心大,寧王府的喜宴進(jìn)行到一半就散了,他帶著太子貓在寢殿,父子倆偷吃了一頓宵夜。 等到吃飽喝足,抹抹嘴,皇帝才想起了什么,問云湛:“朕的那個小舅子呢?那會兒在寧王府好像是殺退了刺客之后……朕就沒再見過他?” 皇帝本來就胃口不大,加上今日又是這般情形,其實他一共也沒吃幾口。 云湛手里還掐著個雞腿在啃,大概講了講祁歡的事。 皇帝對顧瞻和祁歡的事自然知道,聞言反而一聲感慨:“那個小子也是實誠的有點兒忒過了,既是兩情相悅,便早早的把婚事辦了,省得他姐姐還要替他記掛著。” “母后又不會找您來嘮叨,您當(dāng)不知道就是了。”云湛不以為意,頓了一下又道,“倒也不是小舅舅不著急,好像是長寧侯府的世子夫人有些忌諱,不太想要把女兒往武將人家家里塞。不過那位夫人是出了名的溺愛女兒,小舅舅這事兒啊,應(yīng)該是準(zhǔn)了的,您等著喝喜酒就是。” 皇帝端著茶盞靠在榻上,看著他啃得滿嘴流油的混賬樣,又是語重心長一聲嘆:“是啊,朕也不舍得把女兒往武將人家家里塞,更遑論旁人了。不過話說回來……平國公他老人家一把年歲了,顧家如今人丁凋零,要不是為著你,朕是該把他們都傳回京城,過一過安生日子的。” 云湛百忙中,抬眸與他對視一眼。 皇帝眸中笑意慈愛又隱藏著某些更深的憂慮。 他說:“在你登上帝位,并且朝政穩(wěn)固之前,兵權(quán)必須要掌握在顧家人手里才行,至于再后面的事……待朕百年之后,你自己審時度勢,去看著安排吧,朕也管不了那么長遠(yuǎn)的。” 事實上,他也只是一個自私的父親罷了。 決斷任何事的出發(fā)點,都要先從對著自己兒子有利的方向圖謀。 他愛重自己的皇后,自然也該愛屋及烏的對待顧家她的那些至親。 可是為了給他自己的兒子鋪路,顧家人在他手里…… 首先也只能是臣子和棋子,而并非是親人! 云湛咂咂指尖上的油水,“缺德就缺德了吧,父皇您做什么還非得說出口?” 還是沒吃飽。 他挽起袖子,撈起桌上的蹄髈啃:“外曾祖父和小舅舅他們有什么不懂的?只他們做這些,都是沖著母后和兒臣的,甚至也是為了百姓蒼生更多些,就看您的面子最淺,您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皇帝精于算計,平國公府在朝多年,顧家的人也不是愚忠的傻瓜。 本來早些年,老國公都已經(jīng)心灰意冷要退了…… 可顧晚晚進(jìn)了宮! 云湛嘴上沒說,可他其實心里清楚。 他這父皇,到底還是心軟,他但凡真能做個六親不認(rèn)的薄涼帝王,都不至于對外祖一家抱有絲毫愧疚。 本來寧王府里的一場風(fēng)波,是最要緊的,但他父子倆回宮之后卻居然默契的誰都沒有再提那件事。 皇帝看著兒子那極不體面的吃相,笑了笑,未置可否。 云湛卻幾乎是將一整個蹄髈啃完,方才心滿意足的摸摸肚皮。 “飽了?”皇帝瞧著他,依舊眉目含笑。 “嗯。”云湛往椅背上一靠,又癱了會兒,這才正襟危坐,喊了殿外等候侍奉的宮人進(jìn)來。 殿門被推開時,太子殿下還是那個在皇帝陛下面前謹(jǐn)慎又規(guī)矩的兒子,即使坐在飯桌前,也是腰板兒筆直,一本正經(jīng)。 宮人收拾了殘羹冷炙下去,又端了水伺候他凈手。 最后,再奉上一杯熱茶湯。 皇帝遞了個眼色,將他們重新打發(fā)出去。 殿門一合,太子就又沒骨頭似的癱了下來,沒正行的吸溜著喝茶。 皇帝陛下又盯著他看了片刻,終是有些嫌棄的一聲嘆:“你呀……若是能騰出手來,就去跟你母后商量商量,看看哪家閨秀合適,先娶個正妃回來生幾個孩子。” 云湛卻也不見難為情,反而狐疑抬眸瞥了他一眼:“您最近不是在忙著撮合云澄那丫頭的事么?” 皇帝陛下頓時心頭一梗,嘆氣的聲音更重幾分。 他砰的一聲將手里茶盞扔桌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不提也罷,朕的大理寺少卿啊,你看他平時辦起案子來一套一套游刃有余,瞧著是個有心眼,也不笨的吧?可在這方面就是個榆木疙瘩。” 提起這茬兒,皇帝陛下也是拉開了話匣子,十分之不滿:“朕特意安排叫李寶洪帶著工部的人去給他們修宅子,其中明示暗示……結(jié)果他倒好,那天之后就再沒往那宅子里去。你說這能怎么辦?總不能是叫朕的公主上趕著主動去尋他說話兒的吧?” 更主要的是—— 他那公主要知道他在背地里打了這等主意,也絕不可能會配合。 太子殿下默了默,沒接茬。 這事兒本來就是他這父皇剃頭挑子一頭熱,在這自作主張的瞎操心,兩個當(dāng)事人他都沒搞定…… 亂點什么鴛鴦譜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