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祁歡猛地彈坐起來,連起床氣都瞬間沒了。 “她又鬧什么?”她急匆匆下地穿鞋,一邊找了衣裳來穿,一邊忙不迭囑咐云兮,“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這事兒還沒驚動母親吧?” 這府里楊氏管家,每每出亂子,都會第一時間報給她知道。 可昨天楊氏受到的沖擊不小,情緒還不知道有沒有平復,祁歡就生怕老太婆不知輕重的一鬧,又給她氣出岔子來。 “小姐放心,老夫人那邊的來人被我姑母擋住了,夫人這會兒還睡著。”祁歡肩膀脫臼之后的瘀血還沒散完,如今手臂活動的幅度大了還疼,云兮一邊小心翼翼幫她拖著手臂穿衣裳一邊解釋:“說是昨兒個四小姐爛臉的事兒,老夫人直接找到咱們園子里鬧起來了,她執意不依不饒的,我姑母也擋不住,就只得送信過來,請您過去看看能不能給處理了。” 昨天余氏自作聰明的跟家里人打時間差,渾水摸魚的想回來帶著祁云歌進宮去招搖,結果祁云歌那里正歡歡喜喜的梳妝呢,臉上就突然發癢,撓兩下就迅速紅了一大片,還起了一片疙瘩,胭脂都蓋不住。 頂著這樣一張臉,再帶她去宮宴上,那就只能是鬧笑話,丟人現眼了。 所以余氏最終還是自己罵罵咧咧的走了。 祁歡仔細回想了下,也就明白昨晚出宮時候,那老太太為什么莫名其妙哼她了—— 原來是祁云歌沒去成,她卻去了,老太太小心眼的氣不過,就看她不順眼了。 然后,昨天大家都熬到差不多午夜才回來,余氏上了年紀,精神不濟,應該是既沒有精神立刻折騰追究,也不敢叫老頭子知道她曾經試圖瞞天過海把祁云歌往宮宴上的事,所以便忍著沒有當即發作。 祁歡穿好衣裳,往臉上撩了把水,醒了醒神也就匆匆出了門。 出門一看—— 這時辰,祁正鈺父子三人應該也是剛走不久。 為了不叫事情驚擾到楊氏,她便加快了步子,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原是要往夏月軒去的,半路上卻在花園里被云娘子攔了:“人沒在夏月軒,她們在秋馨居。” “秋馨居?”祁歡大感意外,不由的頓住了腳步。 云娘子苦笑著,面露歉然:“昨兒個我聽大小姐的吩咐去胡大夫處取了藥粉回來,當時老夫人已經叫人過去給四小姐拾掇準備出門了。當時時間緊迫,咱們院子里信得過的丫頭那邊都能一眼認得,我怕節外生枝,就取了個巧,喊秋馨居的那個云芷去辦的。” “以前二妹妹身邊云芷?”祁歡最近都幾乎有點忘了她了。 當然,這丫頭背著個被主偷盜的黑歷史,她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忘了。 “是!”云娘子道:“當時我是想著借這丫頭的手先把事辦了,就算軟的不行,當面廝打起來也能成,反正二小姐待字閨中時與四小姐那邊也是死對頭,就算真鬧大了,也不至于牽扯到咱們。沒想到昨兒個事情倒是順利,但是老夫人不肯善罷甘休,昨兒個回來就又一番追查,便將那云芷給揪出來了。” “這事兒,怪我沒有事先打算萬全。”云娘子說著,便自責起來,“可是現在老夫人不僅揪出了云芷,還非要一口咬定是路姨娘主使,打了路姨娘不說,這會兒還在秋馨居里鬧騰著非要將人給發賣了。她到底也是府里名正言順的侯夫人,奴婢這邊實在沒法子……” 路姨娘若是賤妾或者通房丫頭,她犯了事,家里主母發落,將她賣了也便賣了。 可路姨娘雖然當初進門時頂著的身份不太好看,可這么些年來循規蹈矩,并且進門就抬了正經姨娘,更別提現在還是永興伯府那邊的親岳母了。 且不說他們祁家自己這邊如何,但是余氏這般胡鬧的要真把她給發賣了…… 永興伯府的臉面可就被祁家給打腫了,兩家不僅得起嫌隙,祁長歌那邊就更沒法弄了。 “這事兒不怨您。”祁歡深吸一口氣,反倒是先擠出個笑容安撫了云娘子,“這事兒我來解決。” 然后,面容一肅,轉頭反復云兮:“去前院叫衛風帶人過來。” 余氏那種潑婦,跟她講道理就是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拼誰的拳頭硬! “好!”云兮是喜歡干這種跑腿兒的事兒的,精神百倍的答應一聲,拔腿就跑。 祁歡就帶著云娘子先趕去了秋馨居。 等她到時,路姨娘那整個院子已經被鬧得雞犬不寧,人仰馬翻。 一眼看去,屋里屋外能砸的都被砸了一遍。 但凡是在這院子里服侍的下人,全都被揪出來跪在余氏面前。 云芷挨了一頓板子,背上一片衣服被血水浸透,血肉模糊,此時正一條死狗似的伏在地上嗚嗚的哭。 另有兩個丫鬟婆子,該是余氏的人打砸時候上去阻攔了,被抓的,臉上、脖子上、手背上都是指甲印子。 路與娘也發絲散亂,她倒是一聲不響規規矩矩的跪著,臉上一片通紅的巴掌印子,已經腫了起來。 祁云歌也在。 臉上紅斑和疙瘩未消。 并且,應該是她自己忍不住癢,有幾個疙瘩被撓的破了皮。 此時,她正神情又委屈又怨毒的偎依在余氏身邊哭:“祖母,您一定要給孫女兒做主。以前祁長歌在家的時候就總看不慣您寵我,總是擠兌我,找我的麻煩,我看沒準就是她姨娘指使的!你看路姨娘現在……她女兒都得了個進士老爺做女婿,風光嫁出去了,她還這般心思歹毒的害我。我的臉毀了,我以后怎么嫁人?她這是要毀我一輩子啊……” 她在那哭得傷心,卻也并非全是裝的。 第一,她演技沒那么好; 第二,女孩子都重視容貌,她臉上腫成這樣,雖然目前還不至于毀容,她自己卻心里沒底,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是真的害怕。 “我平時不管你們院子里的事,你們還真當是我死了不成?”余氏也是氣得胸脯起伏,口沫橫飛的指著路姨娘叫罵:“到現在了還死鴨子嘴硬,你以為你不認就也糊弄過去了?你們這一個兩個的,生的一副狐媚相,我早就說了你們就不是能踏實過日子的人,抬進門來遲早是個禍害。算了,你不認就不認,總之是我長寧侯府的廟小,容不下你們這些貨色!” 說著,扭頭又氣急敗壞的沖谷媽媽喊:“叫人去喊人牙子,來了沒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