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蘋果樂園18-《逃離瘋人院 [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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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如epoh這個名字暗示的那樣,他將剝奪人類的希望嗎?
自半空中俯視著周謙,羿泊淡淡開口:“人類不值得神記恨,他只是失望了。他對人類,對這片土地失望。所以他選擇了離開。神拋棄了人類與這片土地。”
有時候,希望的反義不是絕望,只是失望而已。
周謙抬起頭,眼眸深處閃著細碎的光點,那是倒映在他眼里的漫天星火。
用這雙眼睛注視著羿泊,周謙道:“我還有問題想問你。
“你剛才說……神在無私向人類施加善意。我不這么認為。你滿足了李大富的心愿,可是害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何錯之有?”
羿泊淡漠地回答道:“神只在意他的信徒。”
“哦,因為那小男孩沒有信奉你,所以他的死活對于你來說,無所謂?李大富為非作歹,這樣的惡人當你的信徒,你也無所謂?”
周謙狹長的眼眶瞇起來,目光顯得非常有壓迫感。
“其實人類的死與活,善與惡,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羿泊看著周謙,臉上沒有一絲憐憫。“你會在乎一只螞蟻的善與惡嗎?”
語畢,漫天觸角般抖動的枝條四合,將羿泊的身體徹底包裹。
隨即那棵巨樹騰空而起,頃刻間就抵達天際,像是一顆逆行的、從大地回歸天空的流星,最終徹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大地蒼茫一片。華麗的宮殿消失不見,就好似從未存在過。
這片土地,從此被神明遺棄。
四野陷入一片沉寂,所有的背景都在慢慢變淡。
這意味著片尾動畫將要消失,玩家們即將回到現實。
目光還注視著宮殿原來存在的位置,周謙聽見云想容問自己:“你為什么要問他那個問題?我總覺得你并不像……”
周謙注意到高山也朝自己望了過來。
好似他們都覺得,自己根本不像是會在意一個小男孩npc生死的人。
“大概是因為——”周謙語氣平靜地道,“我差點淪落到跟他一樣的境地吧。”
聽到這話的三人顯然有些震驚,不由面面相覷。
周謙抬頭望了一眼幾乎已經淡成了透明的黑色蒼穹。
“羿泊的回答讓我很滿意,其實就應該是這樣。陷入困境的時候,沒人會來救你。更不要妄想乞求所謂的神明。沒有人在意你的善與惡,或者生與死,除了你自己。”
·
玩家登出游戲期間,所有的景象都徹底消失了。
身處在一片漆黑的環境中,周謙發現自己的身上竟傳來了些許光亮。
低頭一看,他后知后覺——他現在還是“化神”之后的模樣,是個似人非人的怪物。
至于那光亮的源頭,則在于他身上的鱗片。
閃爍著深海星光一般的鱗片,難免又讓他想起了那個瀕死的夜晚,以及穿透迷障朝自己而來的那只龍。
怔忡之間,周謙注意到手上的蹼慢慢消失,大部分鱗片的光彩也漸漸散去。
隨著登出游戲的環節即將完成,他正在慢慢恢復游戲以外正常人類的模樣。
最后隨著“叮”得一聲響,有三片鱗片落在地上。
周謙將它們撿起來,黑暗徹底消失,他回到了病房。
【玩家周謙獲得道具:神的鱗片】
【作用說明:亮閃閃的鱗片,來自系統沒有見過的怪物,什么樣的人類出于何種執念,會長出這種會發光的鱗片呢?小小鱗片,大大的作用,它可以變成完全被玩家操控的小龍,百分之百聽主人的話,用來惡作劇捉弄人,或者作為賣萌的觀賞物,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注意事項1:鱗片化作的小龍誕生于活生生的玩家,因而在表象上,具有跟玩家類似的生命體征,想要讓它悄悄接近某人實施暗算?系統建議你打消這個主意,因為它是很容易被發現的!它不具備攻擊力,也不具備任何技能】
【注意事項2:鱗片為消耗品,每個鱗片幻化出的小龍只能存在24個小時;請珍惜與小龍相處的時間】
·
春山精神病院,一號病區,302號病房。
周謙離開游戲,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居然才晚上8點10分。
他離開時是晚上8點,在游戲里待了好幾個小時,回到現實,僅僅過了10分鐘。
身上的傷痛在離開游戲后,已然全部消失。
但精神力的損耗是巨大的。
周謙覺得非常疲累,去洗了個澡后,重新躺下了。
可他居然睡不著。
一旦閉上眼,他眼前就是那個五光十色的幻夢,還有那揮之不去的鱗片與龍。再不然,就是少年離去的那條梧桐小道。
少年揮揮手,像普通放學告別那樣,跟他說了一句“再見”,可是從此再也不見……
翻身起來,周謙拉開床頭柜,找出先前歷學海給他開的安眠藥吃了一片,這才總算睡著了。
周謙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床洗漱完畢,他去了一號病區的食堂。
非常嫌棄地看了一眼食堂的午餐,他什么也沒拿,離開了。
回到病房,打開系統面板,發現通關《蘋果樂園》的金幣獎勵已經到賬,有600枚。
按系統的說法,一枚金幣,可以兌換一萬元。
周謙試著兌換了三萬元,成功之后,迅速拿起手機撥打了以前常去的星級酒店。
接電話的是與周謙熟悉的經理。
聽出這邊是周謙后,他頗有些為難:“可是你已經破產,那個……”
周謙直接把錢砸了過去。“看看你的微信。”
“誒!馬上給您送!”
“菜品的話,你看著給我安排吧,還記得我的習慣?”
“記得!”經理非常專業地答道,“您不吃蔥姜蒜,不吃香菜、芹菜、小茴香、八角,不吃帶刺的魚和帶殼的蝦。對吧?”
“對。”
一個小時后。周謙在病房內吃起了豪華午餐。
歷學海來查房的時候,正撞見他在喝咖啡。
推門走進來,歷學海一眼看到滿病房的杯盤狼藉。
眼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歷學海勉強維持著老干部的嚴肅表情:“咖啡這種東西,你要少喝。這種會刺激神經興奮的——”
周謙笑著看向他,倒是好奇地問:“歷醫生,如果我同時服用咖啡和安眠藥會怎么樣?”
歷學海:“……”
板著臉走到周謙跟前,歷學海拿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例行詢問起幾個問題,例如他晚上睡得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有沒有在什么時間覺得情緒不對、感到暴躁等等。
周謙裝乖,老老實實回答了所有問題,等歷學海記錄完畢之后,卻是突然瞇起眼睛問他:“對了……醫生你今天怎么下午才來查房?”
歷學海皺眉道:“出了點事兒。院領導緊急召集我們開了個會。你這種情況輕微的病人,我就沒顧上。”
周謙又問他:“出什么事兒了?”
歷學海將記有查房記錄的本子放在床腳,眉頭深鎖地走到窗邊,雙手撐在窗框上嘆了口氣。“昨天b區有好兩個病人死了。一個跳樓自盡,一個猝死。”
歷學海身后,周謙的表情也嚴肅了一些。“那兩個人……分別叫什么名字呢?”
“王璐,董翔。”歷學海說完,回過頭看向周謙,似乎敏感地捕捉到什么,“你不是一貫對旁人的事不感興趣嗎?突然打聽這個做什么?”
周謙回答道:“不,看來你對我不夠了解,其實我挺感興趣的。”
歷學海:“……”
周謙又問:“最近醫院死的人多嗎?”
“除了昨晚突然的兩個……其余時候還算正常吧。一號病區還好,二號病區和x區的病人病情一個比一個嚴重,有的人用盡全力想自殺,有時候再嚴控的管理也難免有疏漏——”歷學海皺了眉,“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周謙打了個呵欠,繼續喝咖啡。
他和董翔都是春山精神病院的,且都出現在了游戲中,這件事絕對不是偶然;而他在游戲中旁敲側擊,對齊留行提到他們都是精神病患者時,竟沒有引來反駁,這表示他猜對了。
目前看來,這個游戲似乎在從精神病院里篩選玩家。
暫時來講,春山精神病院的詭異死亡案件沒有大面積發生,這表示游戲才剛開始侵染這家醫院沒多久,目前這里被牽連的病人也并不多。
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周謙只是在跟歷學海東拉西扯些有的沒的。
在歷學海還想說什么時候,周謙一句“咦你褲子怎么穿的和昨天一樣,這個牌子的褲子你是不是買不起很多條”,總算成功把他氣走。
而后周謙的目光就放在了床腳的那本冊子上。
——歷學海把他的查房記錄落下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周謙走上前拿起了那本記錄手冊。
某種敏銳的直覺像一根針扎進了他的大腦,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狂跳起來。
一手按住疼痛不已的額角,周謙的另一手在略作停頓后,將手冊翻了開來。
手冊是居然是按病區來分類的。其中竟包括了最危險的x區。
——歷學海也要負責x區的病人嗎?
周謙微微蹙眉,將手冊翻到了x區的相關記錄。
x區部分的第一頁,是一張名單,記錄著哪個病人睡哪間房。
目光一點點往下,周謙的目光從好奇轉為凝重、震驚,百思不得其解。
而后他的瞳孔幾乎縮成一線,肩頸、手臂、乃至腰腹全都繃緊了。
他看到了名單上某一行的記錄。
——“03x87號,白宙”。
·
周謙眼前再度出現了那條昏黃的梧桐小道。
時光如水,在微風的吹拂下打著波浪往前流淌,那條小道隨之搖搖晃晃,去到了某個更早之前的午后。
周謙成了旁觀的第三人,看著年幼的自己在和同樣年幼的白宙一起寫作業。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白宙在寫作業,他打算抄。
那個時候兩個人才剛上初一。
窗外,風吹著梧桐葉簌簌往下墜。
樹葉落下的聲音跟白宙寫字的聲音很類似。
“沙沙”、“沙沙”、“沙沙”……
過了不知多久,白宙把作業本合起來,周謙作勢要去搶,被他避開了。
周謙用胳膊肘戳了白宙一下。“給我。”
“自己做。”白宙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不會。”
“我可以教你。”
周謙百無聊賴翻開作業本的某一頁。“這道題不會。”
白宙拿出一張演算紙,一邊寫計算過程,一邊認認真真給周謙講解。
白宙在寫東西,所以頭是低著的。
周謙坐得直,側著望過去,就能看見白宙低垂著的眼睫毛。
半晌后,白宙問他:“聽懂了嗎?”
周謙心不在焉,伸手要去揪白宙的睫毛。“沒有。聽不懂。”
白宙避開周謙的手,脾氣很好地:“那我再給你講一遍。”
周謙不聽,沒能揪到人眼睫毛,于是打算抓人頭發。
白宙不得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再盯住他的眼睛。
小小年紀的白宙,目光已有足夠的震懾力。“周謙,老實坐好。”
如是,一道簡單的題,白宙非常耐心地對周謙講了三遍。
三遍之后,白宙問他:“懂了嗎?”
周謙繼續搖頭,然后眼帶笑意地看著白宙。
——他還有什么招呢?
白宙淡淡看他一眼,然后把自己的演算紙遞過去。“那這樣吧。你把我的計算過程先抄寫10遍。10遍之后還不懂,就抄寫100遍。量變會產生質變的。多抄兩遍你就懂了。從現在開始抄。多晚我都陪著你。”
周謙托腮嘆氣。“你為什么非要管我?”
——因為我們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是同學?
卻聽白宙道:“因為一對一輔導提升計劃里,我們被分到了一組。我答應了老師會對你負責。”
因為一些隱秘的過往,周謙在那個時候其實就已經生病了。
病情不發作的時候,他嘴甜情商高,非常擅長處理和同學間的關系,和誰都能相處得非常好。
可病情一旦發作,他就會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平時周謙用藥物治療過一段時間,加上沒再遇到什么煩心的事,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犯過病了。
可那天就連周謙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一聽白宙那么說就憤怒了,憤怒到難以自控的地步。
伸手一把奪過白宙寫得整整齊齊的作業,周謙直接將它們撕成了碎片。
碎紙片如雪花般飛揚起來,再在并肩坐著的兩人對視的目光中片片滑落。
之后周謙開口說出的話飽含惡意與嘲諷。“別仗著自己是班長,是年紀第一,就想要管我。其實作業寫得再好,考試考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奮斗一輩子,也買不起我家在市中心的別墅。不,你甚至買不起我家的一個廁所。”
口不擇言地發泄完憤怒,周謙盯著白宙心想——比起自己,白宙的家境實在太過一般普通,我這句話該實實在在戳到他的痛處了吧?他會生氣、對我發火、不可能會再管我了吧?
其實也是在很久之后,周謙才想明白自己那天說這句話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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