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晚上11點整,32名守夜人全部到齊。 眾人有序地排起隊,等待著村長的下一步指令。 很多人面上都有哭過的痕跡,從丟手絹游戲結束、離開廣場回到家中,到在廣場上重新集合的這部分時間,就是他們與家人告別的時間。 可顯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很多人這會兒都緊握著雙拳,是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 他們絕不甘愿去死,只是沒有勇氣和辦法反抗權威。 白宙靜靜站在隊伍末端,幾乎全程不發一言,難以忽視的高個子讓他在人群中顯得很突出,總能讓人一眼看見。 他基本目不斜視,像是完全不在意周圍人的反應。 片刻之后,村長到了,他開口剛說了幾句話,即將把眾人帶往今年要陪紅神玩游戲的地方,忽然傳來了“汪汪”幾聲狗叫。 那是一只小白狗進入人群,圍著村長跑了一圈后,又圍著所有人跑了一圈,期間不斷地發出“汪汪”聲。 之后廣場外圍有村民找了過來,喊了幾聲:“琪琪,過來!怎么跑那兒去了!快回來!別打擾村長辦事!” 聞言,那只小白狗又“汪汪”叫了幾聲,再跑回那人的身邊。 那人呼出一口氣,面上緊張的神情總算褪去,趕緊領著那只狗回家了。 看來“琪琪”是這只白狗的名字。 這一切乍一看過去,就像是某戶人家的狗丟了,主人著急地出來找,總算在廣場找到它,趕在午夜到來前,及時把它帶了回去。 小白狗來了又跑,好似什么都沒發生。 但如果仔細看向廣場上的這幫人,會發現他們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他們變得平靜下來了,其中少數幾個不會掩飾的,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了喜悅。 從不甘不愿地充當守夜人,到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他們心態的轉變就這么在無聲無息中發生。 然而站在人群末端的白宙卻似乎什么也沒看見。 他好像根本也懶得理其余的人和事,故而什么端倪都沒察覺到,只是聽從著村長的安排而已。 等了一會兒后,村長阿卜重新對大家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領頭帶隊,把眾人往山上領去。 大概15分鐘后,他們到達了一個祭壇。 祭壇呈圓形,上面有著各式各樣的符文,都是由石頭堆成的。 祭壇中央有一塊古舊的石碑,上面隱隱有著暗沉的血跡,就似乎這里曾發生過什么慘案似的。 村長阿卜讓人在這里停下來,再面向眾人開口道:“今年我將陪你們一起去紅神要求玩游戲的地點——” 他話音還沒落,就被人打斷。 “阿卜大人,你不可以去。你是這里最厲害的武士。不是誰都能同時學會四大分支的武技的,這么多年來,只有你是唯一一個。你必須活著保護大家。玩游戲的事……交給我們吧。” “是啊。交給我們吧。” “我們愿意為村子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事已至此,被選出來要守夜的人們眉宇間滿是大義凜然,夜晚的氛圍也在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分悲壯。 前不久他們還在為了不當守夜人,而與同胞們在游戲中展開拼死角逐。 可這一刻,他們又突兀地化作了愿意慷慨赴死的英雄,還是無怨無悔的那種。 聽了眾人的話,村長阿卜看起來既傷感、又感動,透過他手中的火把,可以看見他的眼眶都微微有些發紅。 面向大家,他道:“大家放心,為了解除我們每年都要面臨的這個困局,我想了很多辦法……前些日子大家看到了,我一直在和鄰村的靈媒接觸。如今她為我們找到了一個好方法! “她在這個祭壇布了魔咒,大家只要把血滴在中間的石頭上,魔咒就會保護大家!到時候,如果紅神想要傷害你們,反而會被魔咒反噬!” “太好了!” “謝謝阿卜大人!” “你是我們全村人的英雄!” 阿卜擺了兩下手,暫時讓大家停止了喧嘩,再道:“不過大家還是不要掉以輕心。這次畢竟只是一回嘗試。這樣的嘗試,之前從沒有人試過,所以我也不敢確保,我們真的能通過這種方式殺死紅神…… “請原諒我,出于慎重考慮,我依然決定舉行比賽,選出了你們。一旦有什么萬一……也希望大家不要責怪我。你們都是無名村的英雄。你們的名字會被記錄在冊,永遠被后世所稱頌!” 村長阿卜發言完畢,一個接一個的村民走到了石碑前,拿出小刀、切食指、把血抵在石碑上,是他們統一的動作。 最后輪到白宙。 他跟所有人一樣走到了石碑跟前,只不過遲遲沒有動作。 月上中天。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緊盯著他的背影,等待著他拿刀割破手指、將血滴出來。由于太過專注,他們幾乎屏住了呼吸。一時間空氣之中竟只聞風聲與蟲鳴。 忽然之間,金屬破空聲傳來,那是破曉刀被祭出的聲音。 這把唐刀沒有刀鞘,因為它太過鋒利,幾乎現世必見血,除了本身能構成一個空間的行囊能夠裝載它之外,副本內幾乎沒有任何刀鞘能承受它的鋒利。 右手握住唐刀往上抬,白宙將刀鋒懸停在左手食指的指尖。 這一刻時間幾乎靜止了。透過火把的光芒,他身后的所有人都緊緊盯住了他的食指、和那把即將落下去的刀。 他們的目光逐漸變得貪婪而放肆,就像早已在無形之中達成某種協議。 下一瞬,白宙卻轉過身,用一雙古井般的眼睛看向他們,總算開口說了句話:“不必滴血。我有辦法保住你們全部。” 村民們全數愣住了。 望向白宙,村長阿卜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勉強擠出笑臉。“別啊,趕緊滴血,馬上就要午夜了。只有滴血才能保證你的安全呀!你看,我們都滴了!” 白宙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是略抬起下巴,看向另一側站在祭壇旁邊的人。目光落在某隊人身上,他道:“你們跟阿蓮同宗同族,關系最緊密。雖然今晚你們對她的作為有所失望,但她天賦還在,只要繼續練習,明年一定會幫你們贏得勝利。 “這種情況下,我今晚保她一命,其實也是在保護你們家族,同意嗎?” 白宙此刻問的人,自然是之前丟手絹游戲中,位于西邊那個圈的日家族。 聞言,日家族的剩余15個守夜人全都看向了他,之后其中一個地位稍高的人上前一步,率先開口道:“咳,當然同意。我們很感激你的。” 旁邊一人立刻附和:“對!之前我們罵了阿蓮……只是一時輸了比賽,情緒激動。其實我們很愛護她的。不、不僅如此。其實歸根結底,我們四大家族都是一家人。我們不該……不該因為一時的輸贏而……” “把我看做恩人,卻執意讓我去滴血?”白宙又問了一句。 那些日家族的人立刻接二連三地勸說起來:“我們確實很感激你,所以才讓你去滴血啊。這樣,靈媒的魔咒才能保護你!” “是啊!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我們也是為了恩人你的安危考慮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