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一處高崗的后面,劉巖終于堅持不住了,盡管明知道身后已經有人追過來了,而且也就是只有里許左右,那個家伙已經追了半夜了,從最初的幾里就已經追蹤到里許,估計這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追上來,所以劉巖只有躲在這里休息,盡可能的恢復一下體力,以應付一會追下來的那家伙。 炳海蹲下身子檢查一下地上的蹤跡,劉巖的腳步是向著高崗后面過去的,吃力的站起來,盡管炳海輕身功夫了得,但是這一路墜下來,就算是鐵人也有些承受不住,早已經氣喘吁吁,胸膛里面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如果不是炳海生性堅韌,也早就堅持不下來了,他就搞不明白了,這個劉巖又是怎么堅持下來的,如今竟然還能夠逃跑,難道他也經過特殊的訓練了嗎? 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腳步已經有些虛浮,看上去炳海仿佛隨時可能會倒下,甚至一陣風大一點都會吹的炳海搖搖晃晃,但是卻始終堅持下來,只是腳步的幅度卻已經小了很多,一邊喘息著,盡量的保持呼吸的平穩,一邊已經沿著劉巖留下的足跡朝高崗后面追了過去。 才轉過高崗,就看到劉巖躺在地上,根本就不顧地上多臟,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像是剛從土里爬出來的一樣,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如果不是還在喘息,炳海都會以為劉巖已經死了呢,就那么一動不動的躺著。 心中一陣歡喜,終于追上了,拼命地一晚上到底并沒有白費,一時間興奮起來,抓到這個人那可是大功一件,而且此人明顯的已經累的超過了極限,這一晚上的奔逃,炳海并沒有懷疑劉巖還能作假,畢竟這是很消耗體力的,炳海并不相信還有幾個人能夠和自己相提并論,當然這是指的輕身工夫。 深吸了口氣,炳海停下腳步,開始一步一步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調解著呼吸,希望能夠最短的時間內恢復一點力氣,炳海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如果此時倒下,炳海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爬起來,就像眼前的劉巖。 從懷里掏出繩索,這是炳海常備的東西,因為炳海常常需要去追認,當然這些人逃命也會堅持很久,但是一直等到跑不動了,這些人也就到了極限,自己拿繩子過去,這些人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不會有,那些人還沒有人能將自己類成這樣,所以在自己都到了極限的時候,炳海又怎么能去懷疑劉巖的。 炳海一步步走近,劉巖依舊躺在那里,睜著雙眼望著天空,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冰凌的寒風從嘴里灌進去,與火熱的胸膛之中那一團火交織在一起,就像是撕裂了胸膛一般,大腦都已經過度的運動而產生了缺氧的征兆,劉巖真的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即便是知道炳海已經到了身邊又能怎么樣,甚至都沒有力氣回一下頭去看一看。 一只手抓住劉巖的一只胳膊,將繩子困在劉巖的手腕上,然后炳海又去拿劉巖的另一只手,劉巖不掙扎已經在他的預料之內,炳海知道這種耗盡體力的人,躺下之后別說掙扎,就是眼皮都抬不起來,甚至喘一口氣都很艱難,要不然怎么會有人活活的累死,其實就是因為累的無法呼吸,活活的上不來氣憋死的。 炳海也很疲勞,如果不是堅強的意志在支撐著,炳海也早就倒下了,劉巖的一只手已經被捆了起來,而另一只手也被炳海要拿到胸前和另一只手捆在一起,慢慢地兩只手就在胸前就要合攏,劉巖已經沒有反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隨著手一點點被抬起來,眼看著就要合攏的瞬間,劉巖卻忽然停住了呼吸,是死了嗎,當然不是,就在這一刻,順著被炳海抬起的右手,劉巖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小刀,就在呼吸停頓的那一瞬間,已經借著炳海的力氣猛地朝并還得胸口扎去,只是這么簡單的一下,卻已經耗盡了劉巖已經積攢了好一會的力氣。 其實炳海并不是沒有所覺,從劉巖呼吸停頓的那一刻,炳海就知道要糟,而且也看到劉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然后朝自己刺來,但是炳海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的將身子朝后仰去,然后抓著劉巖那只手的手,盡量的將刀朝一邊帶去,可是誰能知道一個已經消耗盡了力氣,還在勉強支撐的人,雖然也做了努力,但是人就算是想要倒下也不容易,更不要說電光火石之間撥開劉巖的手。 刀子齊根灌入并還得胸口,一蓬鮮血飛濺而出,很快就映紅了炳海的胸膛,看著齊根沒入胸膛的刀子,炳海只是悶哼了一下,甚至連慘叫的力氣也被這一刀抽空了,嘴巴蠕動了幾下,但是最終并沒有說出什么來,然后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嘴里赫赫的喘著粗氣,像是農家里的破風箱。 劉巖深吸了口氣,無力的苦笑了一聲,這一刀真的耗盡了力氣,劉巖甚至沒有力氣將的刀子從炳海身上拔出來,剛才積攢的力氣甚至抬胳膊都抬不起來,炳海趕到的那一刻,劉巖甚至都要認命了,但是炳海掏出繩子卻讓劉巖有多了一點希望,等到炳海抓住那支胳膊的時候,劉巖真相笑一聲,但是沒有那個力氣,就是借助著炳海幫著自己抬起胳膊,劉巖才能在那一刻刺出這一刀,幸好刀子抽出來的時候是朝上的,不然劉巖的手掉落下來的時候,說不定倒霉催的就會給自己來上一刀。 暫時沒有事情了,劉巖昨夜也觀察過,真正追上來的就只有炳海這么一個人,相信暫時不會有人追上來的,自己還可以休息一會,正確在短時間內恢復一些體力,自己才可以就接著逃命,因為后面還會有人追上來的,這一點劉巖并不懷疑。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劉巖終于恢復了一點力氣,全身的肌肉就像是不再屬于自己,骨頭也散了架,每動一下都會像針扎的一樣,特別是胸口有種濃濃的撕裂感,劉巖知道這是長途奔跑的原因,不過卻并沒有好辦法,因為估算著身后的敵人就要追上來了,自己已經不能在呆在這了,必須要走,不然就只束手就擒。 將捆在手上的繩子接下來,然后盤在腰上,又搜了搜炳海的身上,讓劉巖驚喜的是,竟然找到了兩個干糧,也就是菜團子,這時候見到菜團子,簡直就是山珍海味所不能比擬的,最少它能讓自己恢復一些體力,當然還有一個水袋子,羊皮的哪一種,劉巖吃力的晃了晃,里面竟然還有一點水,除此之外,劉巖還將炳海背上的長劍取了下來,背在自己的背上,這樣就有了武器,就算是被堵住,自己也還有一戰之力,劉巖可不認為憑借著一把小刀就能夠周旋于敵人之中,至于其他的東西也就沒有了,不過劉巖找不到其他的東西,甚至將并還得綁腿都給拿了下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巖胸口的撕裂感慢慢地消退了不少,這才敢將水囊里僅存的一點水給喝掉,當冰涼的水進入喉嚨的時候,劉巖忽然想起了一句話,久旱逢甘霖,或許那些草木也就是自己此刻的心聲。 胸口不再那樣火辣辣的,終于劉巖抓起一個帶血的干糧,也不管又多了生硬,毫無顧忌的啃了起來,填飽肚子才是第一要務,不吃東西早晚會力氣耗盡而亡。 可惜劉巖并沒有多少時間,還沒有來得及在啃第二個干糧,就已經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看來是墨家弟子已經追上來了,聽聲音估計這有好幾個人,劉巖苦笑了一聲,這可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所以,劉巖只能逃。 艱難的翻身起來,深吸口氣,劉巖走出幾步,不經意間看到了一處背風的土坑,這是自然風化的結果,劉巖心中一動,忽然有了計較,猛地一頭栽倒在土坑里,蜷曲起身子,果然看不到炳海尸體那邊的情形,然后將長劍抽出來,就開始靜靜地等待著,不管是誰,這時候能夠追到這里,也不會比劉巖強到哪里去,而且劉巖深深地知道,只要一停下來,想要在動彈起來可就難了,如果不趁著敵人最虛弱的時候,能多殺一個就是一個,等到敵人恢復了,只怕自己不一定能夠打的過任何一個。 呼呼的風聲這咽了劉巖所帶出來的一切的聲音,聽不出劉巖的喘息,這根本就控制不住,很快,閉著眼的劉巖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有發現并還得驚呼聲,差不多要有六七個那么多人,這讓劉巖嘴里有點發苦,不過卻也無可奈何。 墨家的弟子步伐凌亂的就走到了炳海身邊,這一停下來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坐在地上,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看看已經死去的炳海,并沒有人說話,這時候都沒有救治炳海的力氣,何況看上去已經沒救了,甚至沒有了氣息,鮮血流了一地已經可是發褐。 不過根據鮮血冷凝的程度,估計這劉巖并沒有逃遠,相信劉巖也已經耗盡了力氣,他們并沒有想到炳海是怎么死的,就是猜測著很可能是炳海追上來,然后被劉巖偷襲,直接一刀斃命,因為沒有交手的痕跡,但是就是這一點判斷失誤,卻又讓其中的一人喪了命,休息過和沒有休息過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