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五錢銀子,看起來不多。 少的可憐。 似乎多賣幾筐柿子就能賺到。 可擊垮窮人家的,往往就是那幾百塊錢,甚至幾十塊錢。開了尊口,借了五錢的徐三兒,注定不會只借這五錢銀子……。 …… 徐家太爺安葬在徐家堡子塬坡下向陽的旱地。 箍的墓室是用青磚砌的。 墳包高高鼓起,前面的白石墓碑刻著徐家祖孫數代的姓名。遠遠望去,徐老太爺的墳塋像極了一只托著石碑的霸下。 去年冬季掛的三丈長白綢蟒紙軟趴趴爛在了凍壤化開的濕地中,半黃不白。早種的嫩綠麥苗從泥土中鉆出,覆蓋了墳頭土疙瘩下壓著的黃紙。田野換了一種色彩,生機勃發。 徐三兒趕著黃牛,哼著豫劇的小曲,混雜哞哞的牛叫聲,還有拖著空梨在地面上哐哐的撞擊聲。 土路小道的泥土,隨著踐踏板結,早就硬的如夯土了。 “待會小心點,別踩死了麥苗。” 到了地壟處,徐三兒將犁鏵插進濕地,用力一踩犁把,將銳利的三角犁頭踩死入地。然后對身后尾隨的徐二愣子叮囑道,“立春過后,麥苗就不能踩了,會踩死的。” 兒大了,入了學堂。 學的也不是莊稼知識,但徐三兒還是竭力將祖輩的經驗傳授給后輩。他種了一輩子的莊稼,舍不得自己的手藝失傳。他灌溉施苗的莊稼地,總能比別的家多打出一成的糧食。 多學一些知識,總是好的。 他這應該是知識吧。徐三兒有些摸不定。 冬季的麥苗隨便踩,踩不死。 立春過后,隨意踐踏,麥苗會被踩死。 這點道理,徐二愣子還是知道,他卸下背在肩上的一小袋豌豆,給老牛喂了一把,然后將老牛舔在他手心的粘滑唾液用路邊的野草揩干凈,“爹,我知道。待會豌豆種的時候,稠還是稀。” “胡老爺,你吃不吃。”徐二愣子喂完了老牛,又問了一下跟來的狐仙。 他覺得狐仙應該不會吃這么粗糙的糧食。 狐仙沒有理他。 “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淮南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