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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shí)，一輛載了囚徒和證人的汽車，早就往相同的目的地趕去了，他們是佘豹早上要餐時(shí)一同安排的。

    路上，佘豹又同夏黎聊起來：“其實(shí)昨晚是個(gè)意外，你不激怒我，今天我才會帶你過去那貧民窟，不過目的和做法是會完全不同的。”

    夏黎聞言有些委屈，但此刻解釋也已經(jīng)晚了。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這是個(gè)人吃人的世界嗎？別害怕了，昨天的事過去了，今天不欺負(fù)你。”佘豹抬眼問道，言語中還有一絲調(diào)笑。

    夏黎自然記得，但以為那只是玩笑話或者抽象的，此刻聽佘豹再次提起，夏黎有些懵懂得點(diǎn)點(diǎn)頭。

    其實(shí)她還意識到自己仍是喜歡佘豹的，可能是因?yàn)楸徽勰サ门铝耍部赡苁菍@個(gè)世界怕了，也可能因?yàn)橘鼙c他人的不同，真心喜歡上……

    何況她明白只要不違逆佘豹，就跟現(xiàn)在一樣，他還是很好相處的，但昨晚別的暫且不提，佘豹?dú)⒛切┛蓱z人真的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了……

    佘豹見夏黎在聽便顧自說這。

    “這是亂世，每天都在打仗，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死亡，我們吃的一餐一粟背后都沾染了鮮血，我們所享受的寧靜和幸福，亦是無數(shù)人用血的代價(jià)換取的，這是亂世吃人。”

    “這個(gè)世界沒有寬容和文明，誰比誰更兇狠，誰就能活下來，世家或是資本，都成立在累累白骨之上，某種意義上這柳州的達(dá)官貴人都是在吃人，包括我，甚至也包括你。”

    “但這也罷了，畢竟大勢所趨，不管什么時(shí)代，永遠(yuǎn)都是有階級和階級矛盾的，尤其這亂世，換一批世家，扶植另一群權(quán)貴，未必能比現(xiàn)在的這些好多少，這都是人力不可違的。”

    “可是你知道嗎？昨天那些流民已經(jīng)泯滅人性，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吃人。”

    夏黎聞言瞳孔驟然放大，“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知道昨天為什么只有男子嗎？”

    夏黎驚恐得搖搖頭，但心底已經(jīng)有了個(gè)不敢想象的答案……

    “因?yàn)樗麄兞魍雎飞辖粨Q妻兒而食，甚至瘦弱的男子都被吃了，不愿吃人的也被吃了，他們來自同一處地方，路遇的外鄉(xiāng)人亦被他們吃了……”

    佘豹拿出早上的文件遞給夏黎，“這是昨晚的審問記錄，你看一下吧……”

    夏黎顫抖著手接過，一字一句看下去。

    走至哪出，遇幾男幾女幾少兒，烹而分食……

    而光這些足足記載了數(shù)張稿紙！說是審問記錄，不如說是受害者名單。

    淚水滴在紙上將筆跡洇散，模糊了文字，卻模糊不了其后的滔天罪惡。

    夏黎帶著最后一絲希望道：“這是假的是嗎？你又在嚇唬我……我愿意跟你，別逼我了，別嚇唬我了，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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