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說書說事,不說心思-《公子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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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帝王與朝臣的關系是相輔相成又彼此牽制,誰都想著做權臣又不讓后世留下權臣的評價,所以做官,尤其是做到正三品以上朝堂穿紫的高官,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兩位大學士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被吳廷聲在朝天殿幾次四下無人時罵做是只會站在田里嚇唬雀兒的草人。
幾日的朝會上,吳廷聲慫恿禮部左侍郎提議遴選秀女入宮,既然內臣已經光明正大掌了兵權,那么外臣勸陛下納妃也不算逾越,可惜那位侍郎剛一開口,就覺察到先是頂頭上司王盛懷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武英閣大學士、兵部尚書衛成靖朝他冷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所幸天子很快揮了揮手讓他退下,這一頁就算掀過去了。
先帝景禎的陵寢尚未修好,服喪百日內說是尸骨未寒也不為過,現在選秀納妃不合時宜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李敬輝當下根本沒有心思去琢磨這些事情,他很清楚雖然自己坐穩了龍椅,但父皇在世時對他談不上滿意,想要跟朝堂、跟天下證明自己,為今之計只有一條路可走,孤注一擲大刀闊斧,就算大周氣數將盡,也要盡可能地多維持一段時間。
走到泉水街尾的一處茶樓,瞧見里面有兩張空桌子閑著,李敬輝施施然舉步邁了進去。
茶樓里年過半百的說書先生穿得很干凈,只是一襲長衫的袖口處磨得有些發白,正在說一段儒家圣人周游列國的故事,崇文坊的書生往日里挺喜歡聽這一類從野史中糅合出來的傳說,但最近這些時日卻變得不太叫座,所以茶樓里才有空著的位子。
吳廷聲一進門就迅速掃了一眼屋里眾人,沒有察覺到修士氣息,這才放心引著微服出行的陛下在角落里揀了張桌子坐下,從袖子里摸出兩粒不惹眼的碎銀子,交代茶樓小廝去泡一壺濃茶,再擺幾樣五香瓜子、紅薯干之類的小吃。
忙里偷閑來崇文坊這一趟,李敬輝原本是想聽聽京都城里的讀書人都在談論些什么,有時候西花廳的密探不敢據實匯報,讓他總有些霧里看花的感覺,既然掌控不了江湖,那么再不濟也不能讓朝堂和士林清流又逐漸失去控制,真變成孤家寡人,想做什么都舉步維艱了。
說書先生一拍醒木,欲聽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茶樓里的二十余位讀書人早聽得不耐煩,等的就是這一聲醒木,立即有個眉目之間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士子揚聲道:“先生剛才所說的故事都是野史里摘出來的,沒有新意也難以考究真偽,我等耳朵都生出繭子來了,哪個愿意聽這些?會不會說鎮國公爺的段子,說得好了,重重有賞!”
那說書先生不急不慢端起茶碗喝了口水,笑著拱手道:“老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蹉跎半生考不中個光耀門楣的功名,就靠著口舌利落掙一碗飯養活兒女,自然是會說的。不知這位公子想聽鎮國公爺的哪一段?是三劍除妖一等風流,是身著蟒袍斬玄蟒,還是陣斬逆賊謝逸塵?”
吳廷聲不自覺微微皺眉,下意識去看元璽皇帝的臉色,卻見李敬輝面帶微笑,似乎心情不錯。
那少年士子嗤笑一聲,答道:“那些也都聽了百八十遍,我說的都未必比你差。先生還是說些新鮮的,我等來花銀子無非就是圖個樂呵,便是現胡編出個故事了也好。”
說書先生也不惱,笑呵呵道:“老朽還真有個京都城其余說書人不會說的段子,不過鎮國公爺在這段故事里吃了大虧,說起來不如前面那些段子振奮人心,公子要是不介意,老朽說一段也無妨。”
李敬輝一挑眉,輕聲道:“賞。”
吳廷聲立即探手進袖子,摸到一錠十兩重的銀子,猶豫了一下,又換成一錠五兩重的,輕輕抖手一拋,落在說書先生面前的長條桌上,“先生說得好了,還有厚賞。”
有他這一出手,那位少年士子立刻住了嘴,現在物價漲的人心惶惶,兜里的銀子雖說揣一天就不值錢一天,但總歸留著心里也踏實,有人愿意當冤大頭請客,他們這些讀書人樂得跟著沾光。
說書先生一揮大袖,不著痕跡地將那錠銀子收起來,笑逐顏開再一拍醒木,“諸位貴人且聽,老朽這回要說的,是鎮國公爺去年出京闖蕩江湖時,與燕州駐仙山修士結下梁子的因果始末。”
這位說書人好像親眼所見一般,繪聲繪色說起當日陳無雙與司天監劍侍谷雨,在楚州拜相山下卷進一場駐仙山弟子與獨臂高人打斗的風波,而后那獨臂高人是如何往陳無雙身上甩了一口黑鍋,駐仙山那位姓趙的女子劍修又是如何懷恨在心窮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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