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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四皇子妃心情頗是不錯，非但懷上第五胎，還迎來了父親健在的好消息。據(jù)說，她爹還活著的消息傳到東宮時，太子殿下失手跌了手里的琉璃盞。

    四皇子妃現(xiàn)下懶得理會東宮，自從東宮參她爹勾結(jié)靖江后，除非按禮制非去不可，不然，四皇子妃就沒登過東宮的門坎兒。這幾年，四皇子妃與謝莫如是走動的越發(fā)親近了，江南戰(zhàn)事有什么消息，畢竟五皇子不在帝都，四皇子消息總比五皇子府的屬官們靈通，四皇子但得了信兒，都是讓妻子與謝莫如說一聲，叫謝莫如心中有數(shù)方好。

    包括江南戰(zhàn)事失利之事。

    第一個與謝莫如說的就是四皇子妃了，近年來，四皇子妃頗覺這個弟妹有見識，就從對她爹生死判斷上就能看出來。只有謝莫如一直堅(jiān)持，她爹沒死。看吧，果然沒死。

    第二個與謝莫如說江南失利的就是謝尚書了，謝尚書年事已高，已經(jīng)在尋思著告老的事了，只是，這幾年五皇子不在帝都，他若告老，長子居侍郎之位，內(nèi)閣無人，如何是好？故此，謝尚書琢磨著，待五皇子回帝都，他再告老。無他，內(nèi)閣里禮部尚書秦川是五皇子提攜起來的，只是，秦川與謝莫如是無甚交情的。

    謝尚書道，“東宮的意思，是想朝廷出兵，牽制豫、皖二地，以減輕柳將軍前線壓力。”

    謝莫如略加思量便道，“這幾年，西寧戰(zhàn)事不斷，幾次調(diào)兵入西寧關(guān)以抗蠻人。永安侯麾下是五萬羽林軍，朝廷還有玄甲、虎賁兩支禁衛(wèi)軍加起來十萬，是拱衛(wèi)帝都的兵力。打仗素有勝負(fù)，在湖廣，一直是勝績，朝廷如何看不到。要依我說，江南尚未到需動用禁衛(wèi)軍之時。永安侯在豫地，已牽制了靖江兵馬。”

    謝尚書道，“娘娘還是看好江南戰(zhàn)事的？”

    “這是自然。”謝莫如不能拿出對四皇子妃時的鐵口直斷的風(fēng)范來對付謝尚書，謝莫如道，“南安侯與柳扶風(fēng)，已是朝中最強(qiáng)戰(zhàn)力，如果他們都不能收復(fù)江南，朝廷再出兵也是無用的。”

    謝尚書憂心忡忡，“朝中很有人擔(dān)心江南重現(xiàn)當(dāng)年南安與吳國公之爭。”

    謝莫如心下一動，道，“怕是有人想召南安侯回朝？”

    謝尚書那憂心忡忡的老臉立刻露出贊許之色，謝莫如就有這種靈性，你稍一點(diǎn)撥，她立刻就能明白，謝莫如道，“此事倒也不需別人，四皇子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南安侯這么回朝的。”

    謝尚書道，“娘娘莫忘了，寧榮大長公主過逝，南安侯身為人子，正在孝中。”

    謝莫如眼中波瀾微起，繼而恢復(fù)平靜，謝莫如道，“軍職不比文官，倘在戰(zhàn)前，奪情也是常例。”

    謝尚書道，“還得娘娘同四皇子妃說一聲方得穩(wěn)妥。”

    謝莫如頜首應(yīng)了。

    男人有男人的路子，女人有女人的路子，甭看四皇子在諸皇子中不算出眾，四皇子妃在慈恩宮素有臉面，倒不是別的緣故，皆因其姓胡罷了。承恩公府這幾年也邪性，先死了壽安夫人，闔府守孝。這剛出孝吧，接著寧榮大長公主又過逝了，只得繼續(xù)闔府守孝。唯四皇子妃因是皇子妃的身份，倒可時時進(jìn)宮。

    四皇子妃也不必干別的，只在太后跟前說她爹平安，待立下功績，也給太后娘娘長臉之類的話。胡太后就非常喜悅了，胡太后是個糊涂人，一樣是要強(qiáng)的心，她這么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抬舉承恩公府，一則那是自己娘家，二則亦有顯耀自身的意思。偏生承恩公府沒有太過出息的子弟，論起來，只有一位分府而出的南安侯，是胡太后的娘家臉面了。胡太后對于南安侯也很看重，當(dāng)初都說南安侯死了，胡太后還很是流了幾滴淚呢。如今突然南安侯又活了，胡太后還念了幾聲佛呢，就是四皇子妃也是天天進(jìn)宮在慈恩宮陪胡太后說話。四皇子妃嘆道，“祖母過身前，時時惦記父親，倘知父親尚在世，不知如何高興呢。”

    胡太后與寧榮大長公主姑嫂多年，且，寧榮大長公主在世時同胡太后關(guān)系不錯，時時奉承胡太后，今四皇子妃提起祖母，胡太后亦頗為感嘆，“是啊。不說寧榮，就是哀家，知道南安還活著，也是喜的了不得哪。”又道，“這個老五也是，不早與哀家說一聲，叫哀家難受了這好幾年。”

    四皇子妃深知胡太后，素來是個耳根子軟的，一聽這話便知有人在胡太后耳畔下過話了，四皇子妃卻是不急，笑道，“五殿下在江南，通音信也不容易。五弟妹一直說我父親好好兒的呢，我以前也同皇祖母說過，皇祖母忘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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