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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寶樓雅廂，桌上擺著的都是在外面難得一見的珍饈。

    這些價值千金，很多人一輩子也吃不到、甚至看不到的菜肴卻僅僅被動了幾筷子，甚至大部分連動都沒動，就這樣在桌上慢慢變涼，失去原先的滋味。

    蔡攸坐在桌前，面上表情接連變換，根本就沒看這些吃食一眼。

    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垂頭喪氣、一會兒臉上又浮現(xiàn)出幾分黯然來……

    直到雅廂的門嘎吱一聲被打開。

    蔡攸猛然驚醒，下意識轉(zhuǎn)過頭往下門口就想出聲呵斥，但見到來人后，臉上的慍怒立即轉(zhuǎn)化成了震驚。

    “呂大哥？”

    “哈哈，蔡老弟，我就知道你還沒走?！?

    呂布大笑著來到桌旁坐下，端起桌上的酒壺就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

    蔡攸卻已經(jīng)無暇再糾結(jié)他的動作，而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呂大哥你怎么回來了？”

    話剛出口，他又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急忙糾正道：“呂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怎么回來的這么快？”

    “事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

    呂布放下晶瑩如玉的酒壺，長長出了口氣：“而且也不快了，蔡老弟你一直坐在這可能不覺得有什么，但你看外面的天色，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下午了?！?

    蔡攸轉(zhuǎn)頭望了窗外一眼，這才恍然大悟，但隨即回過神來，又有些緊張地看著呂布：“呂大哥……不知陛下那邊怎么說？”

    呂布聞言沉默了片刻，在蔡攸非常緊張的時候，對他露出一個笑容：“陛下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了？”

    雖是以疑問的語氣問的，但蔡攸緊繃著的身體和精神還是下意識放松下來，整個人就要癱軟下去。

    幸好呂布眼疾手快，一把扶助了他，還開玩笑般地道：“蔡老弟，你想行大禮也要向陛下行啊，如今義父他老人家不在這里，你就算是行了又有什么用？”

    蔡攸回過神來，也不顧呂布的阻攔，又要繼續(xù)跪下去，聲淚俱下地道：“呂大哥與陛下都對小弟有再造之恩！小弟該謝陛下，也該謝呂大哥！”

    “你先別急?！?

    呂布卻依舊以大力把他提了起來，有些無奈地道：“蔡老弟，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陛下是答應(yīng)了，但只是答應(yīng)給你一個機會，具體能不能把握住，還是要看你自己?！?

    蔡攸一臉茫然的抬起頭，卻見呂布輕輕搖了搖頭。

    “蔡老弟，這么多年來，你二叔同你爹就一直有矛盾，少有走動，這無從作假，所以陛下才愿意信任他，但你卻不一樣。”

    呂布嘆了口氣：“你畢竟是蔡大人的長子，雖然你們關(guān)系不好，但你卻一直生活在蔡府，就算陛下要用你，肯定也心存顧慮?！?

    “你必須做出表現(xiàn)，才能打消陛下的顧慮?！?

    “懂，我懂！”

    蔡攸聞言小雞啄米般地不斷點頭：“小弟一定讓陛下看到我的忠心！”

    “就是不知陛下有何差遣？”

    呂布面色有些凝重：“方才怕事情不成，我就沒把蔡大人他們謀劃告訴你，如今既然要你辦事，那也得把事情的原委講清楚了?！?

    蔡攸呼吸一滯，點了點頭繼續(xù)聽。

    “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李司馬病倒一事？”

    呂布目含深意地望著他，沉聲道：“還有從東北邊關(guān)傳來的戰(zhàn)報?！?

    “這么大的事，小弟自然知道?！?

    蔡攸下意識便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回過神來，呂布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同他說這個，肯定是和接下來的話題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只是思索了片刻，他就猛地瞪大了眼睛：“呂大哥，你是說……”

    呂布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沒錯，這兩件事都同你父親有關(guān)?！?

    接著他也不再掩飾，而是以異常嚴(yán)厲的語氣道：“勾結(jié)金虜，謀害朝廷命官，致使十?dāng)?shù)萬邊關(guān)將士殞命……”

    他這話只說到一半，蔡攸就仿佛被抽離了渾身的骨頭一半，軟軟地攤倒在椅子上。

    這其中的任何一個罪名，都能讓蔡京抄家滅族！更何況是這些全都加起來？

    若這樣的罪名真落實下來，蔡京就算有十個腦袋，恐怕都不夠砍的！

    而他蔡攸同樣會被牽連，死無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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