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慶平二十年夏-《詭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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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學就摸了摸胡子,笑道:
“考舉,與品第人物同為舉制,也就是所謂選官之法。
當下,人物品第之法保留,同時并行考舉制。
考舉制分為考官科和考吏科,官戶可直接參與考官,普通吏戶、民戶需先考吏,待為經制吏五年以上,累遷流年,即可考官……
官科考校明經、明算、明律、詩賦和策論五門,其中策論占總分一半,其題總攬全局,需高屋建瓴、針砭時弊。
吏科考校明字、明算、明律和實務四門,四門各占分相同,實務具體細微,需措施有效、言之有物。
對了,民戶必須為主戶……”
這個制度,比前世的科舉制更好,畢竟為官者少,為吏者多,且吏乃官府基層觸角。
此法先讓貧苦讀書人為吏,累年后再為官,就能得到一群能實干有文采的復合型人才。
宋伯玉聽著對方侃侃而談,心情漸漸激動,剛剛苦于想進官府無門,這就來了個改天換地般的大好消息。
如果能進入靖平衙門為吏,肯定能與那些平異郎官打交道,耳濡目染下,對于那些非法力量肯定有更廣闊的認識,說不定還能弄到修行法門!
但很快,宋伯玉就尷尬了,他家在府城沒有房子,乃是坊郭客戶,根本沒資格參加考試。
有產為主,無產為客,這是就是朝廷律法。
若想考吏,需先從府城平安坊遷回老家吉慶里,在吉慶里自家還有四畝薄田,應能落為鄉村主戶。
只是已經離鄉五年,想回去談何容易?
而且那四畝薄田,有沒有被人侵吞?
他心神不寧,思慮太多,課堂表現不佳,還被杜學究用戒尺打了二十下掌心。
酉時,夕陽西落,宋伯玉一肚子心思,走的極慢,望著夕陽惆悵道:
“先不說遷居回老家這事,只說想準備考吏,那就少不了增加束脩禮金,否則沒法學新開的《小景律》和實務二課。
我現在蒙學一月要二百文錢,如果每月再要二百文,老娘估計就得抽出搟面杖,老爹的柴刀恐怕霍霍磨的飛快,難啊!”
不知不覺間已走回長寧街的家門口,宋伯玉忽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正低頭思考的他抬起頭看著院子內,見到兩條拖的極長的血跡,仔細一看,血跡兩端竟是父母的兩截身體。
在這一瞬間,宋伯玉大腦一片空白,手腳不停打顫,眼中瞬間涌出淚水,啪嗒啪嗒的滴落。
他想呼喊,卻發現嗓子好像突然啞了,只能發出如受傷野獸般的低沉吼叫。
宋伯玉顫巍巍的緩步靠近,發現父母的身體有明顯撕扯的痕跡,如同經歷了車裂酷刑,凄慘死去一樣。
父親雙目睜圓,表情極為憤怒痛苦,身側有一把染血的柴刀,上面還有些碎木屑,不遠處就是一堆劈砍好的木柴。
母親眼睛緊閉,似是很恐懼,她是手中攥著半截染血搟面杖,另外半截已經不知去向。
宋伯玉輕輕握住那握著搟面杖的冰冷的手,聲音沙啞微弱,眼淚止不住的流下:“這搟面杖早上還打了我好幾下,怎么晚上就斷了?娘……”
過了一會兒,他又走到父親身旁,緩緩蹲下,用力揉了揉父親睜的滾圓的眼睛,連續揉了好幾下,才讓他的眼睛閉上。
宋伯玉就這樣半跪在地上,半晌沉默不語,最后如傻子一樣嘶吼、哭泣著。
他腦中不可控制的閃過與父母相處的一幕幕,最后一幕竟然是睡懶覺被爹娘追著打。
怎么能這樣,說好老了要靠我享清福的,明明早上還是好好的,這里不是府城嗎?為什么還會出現這種事!
難過、恐懼、憤怒各種情緒交織,宋伯玉眼睛紅紅的,聲音沙啞低沉:“是誰,是誰害死了我爹娘?”
就在這時,他心跳忽然加速,感覺渾身戰栗,仿佛小動物被猛獸盯上,瞬間恐懼的不能動彈。
緩緩抬頭仰望,只見一只高一丈的人形無皮怪物不知何時出現,如同虎踞蹲在他家房頂,雙目血紅,背后竄出六條肉滌蟲,發出如夏日驚雷般的低沉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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