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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他遲早會與薩摩藩的一把手相見。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天竟會到來得如此快、如此倉促。
與那些靠著顯赫家世或邪門歪道才有所成就的家伙不同,西鄉吉之助是踏踏實實地靠著自身的天分及努力,一步步地攀至而今的高位。
單論“人生起點”的話,西鄉吉之助絕不算是“握有一手好牌”。
下級武士出身,家境貧寒,長期擔任低級官吏……這樣的經歷,使他對下層人民有一定的了解和同情,對官府的腐敗統治有著很深的認知,從而走上了矢志改革的道路。
早在年輕時,他就以僧人月性——此人積極投身尊王攘夷運動,所以在尊攘志士間享有著極高的聲譽——所作的原詩為藍本,改編出一首傳唱度極高的漢詩:
“男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島津齊彬繼承薩摩藩藩主之后,西鄉吉之助為首的“誠忠組”上書闡述減輕農民負擔問題。其政治主張得到島津齊彬的賞識。
就這樣,西鄉吉之助獲得島津齊彬的重用,被提拔為他的親信扈從,事業開始騰飛,逐漸掌握藩內的實權。
簡單來說,是一個格外勵志的男人。
每一個曾與西鄉吉之助接觸過的人,都對他的豪爽性情贊賞有加。
據悉,西鄉吉之助是一個好惡分明、熱情洋溢的男人——這樣子的個性,非常符合江戶時代的審美觀。
出于對百姓仁義的緣故,他在薩摩的下層人民中有巨大威望。
此外,因為長期參與并領導尊攘運動,所以薩摩藩的尊攘志士們都對他敬若神明,發自內心地尊敬他、愛戴他。
島津齊彬病死、島津久光上位后,變為“前朝老人”的西鄉吉之助一直被這位心懷大志的國父視為眼中釘。
“西鄉吉之助與島津久光不和”也不算是啥秘密了,早就是公開的事情。
相傳島津久光一直想要打壓西鄉吉之助,將他排擠出薩摩藩的權力層。
然而,最終都因為西鄉吉之助在藩內的威望、地位實在太高,甚至還在他這個國父之上,根本就無從下手,只能不了了之。
說來奇妙,目前攪弄風云的西國三大勢力——薩摩藩、長州藩、土佐藩——他們的藩主及舊有的統治階級,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架空。
以武市半平太為首的土佐勤王黨,掌控了土佐藩的政局。
薩摩藩的西鄉吉之助、大久保一藏和小松帶刀的鋒芒之盛,連島津久光也不得不暫且避之。
長州藩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的“就這樣吧侯”早就淪為比起天皇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號吉祥物了。
西鄉吉之助的當前職務是“軍賦役”,負責主管京都、大阪一帶的薩摩藩軍政事務。
換言之,駐扎在京畿地帶的薩摩軍全體將士,都由西鄉吉之助來統一指揮!
由于島津久光常年在藩內執政,所以常駐京都的西鄉隆盛擁有相當程度的自主權。
于是乎,就像青登一樣,西鄉吉之助儼然已成半個節度使。
青登沉下眼皮,望向西鄉吉之助的眸光愈發凝實、深邃,心里暗道:
——駐京薩軍的總大將……果然不同凡響!
靠著毋庸置疑的絕對實力,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軍……這樣的英雄豪杰,光是他的眼神及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味”,就與常人截然不同!
便在青登細心觀察西鄉吉之助的這個時候,對方也在用著審視的眼神,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青登。
“聽你的口音……你是江戶人吧?”
他雖使用著疑問句的句式,可語氣卻是肯定句的語氣。
前腳剛嘟囔,后腳便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翹,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在當前的這個時候出現在京都的江戶人……喂,小兄弟,你該不會是新選組的人吧?”
霎時,周遭的氛圍忽變。
在場的薩摩人們紛紛變了神情,一臉警惕地瞪著青登。
一束束銳利的目光落在青登的身上。
極個別人甚至抬手摸向腰間的佩刀。
青登無所畏懼地聳了聳肩,笑道:
“嘿,你們這是想做什么?”
“瞧瞧你們的架勢,仿佛只要我點一下頭,承認自己是新選組的人,你們就會一擁而上,將我撕成碎片似的?!?
“你們又不是長州人,何需擺出這副‘畏新選組如虎’的模樣?”
西鄉吉之助莞爾:
“抱歉,讓你受驚了,我們對這個新興的武裝集團缺乏了解,所以在得知有疑似是新選組成員的人在此后,不免感到緊張。”
說著,他伸出手,向周圍的同伴們比了個“都放輕松”的手勢。
這時,青登淡淡道: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只是一個路過的武士,僅此而已?!?
換做是在平常時候,青登倒是不介意向西鄉吉之助表明自己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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