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德川家茂雖還年輕,但他并非暗弱的庸主。” “早在他尚為紀州藩之主的時候,便已是遠近聞名的賢君。” “在就任將軍后見職后,我曾詳致地接觸他、觀察他。” “他的見識和談吐,曾一度令我大吃一驚。” “因此,我敢斷定:他……德川家茂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 “正因如此,我實在是不理解他的用意……” “他為什么要賦予橘青登這么大、這么重的特權?” “乍一看,他似乎是對橘青登不管不問,任其自生自滅。”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德川家茂的‘放養’,給了橘青登極大的自主權。” “假如說……橘青登真的掌握了穩定的財源,設想一下吧,那將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屆時,橘青登將擁有一支獨立的、毋需仰他人鼻息的強大軍隊。” “除了沒有自己的領地之外,他將與一藩之主毫無二致。” “德川家茂究竟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才讓橘青登掌握這么大的權力?” “一介臣子……而且還是封疆大吏,擁有過重的權力……像德川家茂這樣的英明之人,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危害性。” “按理來說,他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才對……。” 語畢……落針可聞的寂靜支配了室內外。 后者在沉默了一會兒,凝聲道: “……一橋大人,我覺得您有些杞人憂天了。” “您所說的這些,我并不是沒有考慮過。” “我認得這只不過是因為德川家茂很信任橘青登而已。” “畢竟,橘青登是德川家茂的頭號心腹……” 松平春岳剛想接著把話說下去,一橋慶喜便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不對,絕對不是這樣。” “德川家茂這么做的理由,絕對不是出于單純的信任。” “據我所知,德川家茂并未挾持著足以威脅橘青登的重要人質。” “他們既沒有結為堅定的姻親關系,也不是那種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 “他們相識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滿3年。” “德川家茂憑什么那么信任橘青登?” 語畢,負手而立的一橋慶喜緩緩地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緊盯松平春岳。 “……” 在一橋慶喜的犀利質問下,松平春岳不作聲了。 瞬間產生一股緊繃的氛圍。 沉重的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 大約10秒鐘后,一橋慶喜默默地轉回身,深沉的目光重新移至窗外,無聲地嘆了口氣。 “……春岳,我現在就擔心兩件事。” “其一,德川家茂對橘青登的縱容,將會重演天寶舊事。” 松平春岳的瞳孔猛地一縮。 但凡是熟悉中國歷史的人,只要聯系語境,不難知道一橋慶喜口中的“天寶舊事”是何意。 唐朝天寶十四年,身兼范陽、平盧、河東三節度使的安祿山,發動屬下唐兵以及同羅、奚、契丹、室韋共15萬人,號稱20萬,以“憂國之危”、清君側、奉密詔討伐楊國忠為借口在范陽起兵,史稱“安史之變”。 由于其爆發于唐玄宗天寶年間,也稱天寶之亂。 安史之亂歷時七年又兩個月,使唐朝社會遭到了一次空前浩劫,堪稱中國歷史的重大轉折點。 松平春岳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一橋大人,這、這……這種事情可能嗎?” 一橋慶喜不假思索地高聲道: “怎么不可能?” “春岳,應該不需要我向你復述橘青登目前掌握著多么可怕的權力吧?” “他的軍備、錢財收入、人員管理等方面,完全不受幕府控制。” “今下的新選組雖還很弱小,但不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其性質已基本等同于橘青登的私人部曲的事實。” “除了德川家茂本人之外,不論是你、我,還是與他平級的松平容保,皆無權指揮橘青登,無法對橘青登的所作所為指手畫腳。” “只要橘青登有那個能力,而德川家茂也點頭應允的話,他和他的新選組完全能成為安祿山與河北三鎮般的存在!” “試想一下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