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哦?佐川大人,敢問我適才的言論中,有哪一句話不對了?」 佐川官兵衛嗤笑一聲,昂起腦袋,侃侃而談道: 「西鄉大人,的確,誠如足下所言。」 「平定伊勢的土一揆,并非吾等的職責所在。」 「然而,賊軍正氣勢洶洶地向京都直撲而來!」 「如此舉動,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朝廷的安全!」 「朝廷已有危險,難不成我們還沒有出兵的理由嗎?」 佐川官兵衛的話音剛落,西鄉賴母便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 「佐川大人,足下所言,好不慷慨激昂啊!」 「但是,在下且問你:倘若在我們出城擊賊的時候,薩、長趁機鬧事的話,我們該當如何是好?」 「當下的京都局勢,本就相當微妙。」 「幕、薩、長,三足鼎立。」 「任何一方加碼,或是任何一方的力量遭到削弱,都會導致目前脆弱的平衡瞬間崩潰。」 「屆時,由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誰能擔下這種天塌般的重責?」 佐川官兵衛爭鋒相對地展開反駁。 「我當然知道薩、長極有可能會趁著我們兵力空虛之時鬧事。」 「所以,我們只要出動一部分的軍隊即可!」 「說根道底,來襲的賊軍只不過是一幫不知死活的農人!」 「只曉得揮鋤頭的這些家伙,能有什么戰斗力?頂多也就欺負一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何以是吾等的對手?」 「我們只要出動一半的軍力,再加上新選組的助陣,完全有辦法擊潰賊軍!」 「僅需殺傷一部分的賊軍,剩余人等便會作鳥獸散!」 目前駐扎在京的會津軍,共有1000號人,一半的軍力即500人。 末了,佐川官兵衛高聲補上一句: 「即使只留500士卒,也足以牽制薩、長!」 西鄉賴母聽罷,臉上現 出更加露骨的嘲諷之色。 「哼!‘即使只留500士卒,也足以牽制薩、長"……好一番充滿自信的真知灼見呀!」 「將己方的勝利建立在對敵人的低估之上,能有你這樣的將領,真乃吾等的幸事呀!」 佐川官兵衛扯了幾下嘴角,臉上同樣浮現出生怕對方看不見的嘲諷神色。 「口中喊著‘不關我事",瑟瑟發抖地龜縮在城內,足下的勇氣與不負責任,也是令在下自愧不如啊!」 看不見的硝煙四處彌漫……雙方誰也不讓誰。 所謂的「保衛朝廷」,本就有著相當大的操作空間。 既可以打著「勤王」的旗號,出城征討向京都逼來的外敵,也可以用相同的名義來置身事外。 這個時候,又有一人插話進來: 「你們都太失禮了!在藩主和鎮撫使大人面前大吵特吵,成何體統?」 又是會津藩的家老——山川兵衛一邊說,一邊來回掃視西鄉賴母和佐川官兵衛,蒼老的面龐上布滿無奈的神情。 在普遍年輕化的會津藩決策層里——松平容保、西鄉賴母和佐川賴母,都是只有2、30歲的年輕人——頭發已然花白的山川兵衛,無疑已是一位飽練世故的老人。 性格溫厚篤實的山川兵衛,一直是以老好人的形象示人。 在承襲家老之位后,他主要負責財政方面的工作,忠心耿耿地輔佐松平容保。 憑著德高望重的身份與過硬的手腕,他重建了會津藩的財政,使得會津藩的財政收入大增。 不夸張的說,正是多虧了山川兵衛的理財本領,才讓松平容保有了上洛的底氣。 以西鄉賴母為首的反對會津藩出戰的「甩鍋派」。 以佐川官兵衛為首的支持會津藩出戰的「好戰派」。 以山川兵衛為首的一個勁兒地和稀泥的「摸魚派」。 此時聚在議事間內的會津重臣,總共不過十來號人,卻能切割出涇渭分明的三家派系……令人不得不感慨:黨爭真的是無處不在! 反觀鎮撫府一方,便要安靜得多了。 畢竟……他們也沒得選。 會津一方可以搬出一百個理由來拒絕出兵。 唯獨鎮撫府一方,沒有這種權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