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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全江戶最大的港口,每日出入江戶港的人流,可謂阜盛。
雖然而今的江戶已不可避免地走向衰弱,但此地仍然是江戶最熱鬧的地區(qū)之一。
不過,今日倒是與以往略有不同。
并不是說人流變少了,正好相反,今日的人流太多了。
打從今日一早起,江戶港上就聚集了大量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伸長著脖頸,踮起著腳尖,眺望著遠(yuǎn)方的江戶灣。
他們并不是在欣賞著什么美景,而是在等待著青登……或者說是等待著“幕英談判”的結(jié)果。
細(xì)碎的談話聲,此起彼伏:
“仁王大人出發(fā)了嗎?”
“早就出發(fā)了。”
“他怎么還沒有回來啊……”
“今天談得好久啊。”
“唉……真是造孽啊……堂堂的德川幕府,怎么就淪落到了被西夷威脅的窘迫境地……”
“如果真的打仗了,那該如何是好啊……”
“還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抄起刀劍,與西夷決一死戰(zhàn)了!”
“你說得倒輕巧!西夷可是有槍炮的啊!”
“力戰(zhàn)而死,總好過被西夷嚇?biāo)溃 ?
……
“英方以6月12日為限,若不在此之前給他們一個交代,他們就炮轟江戶”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江戶的大街小巷。
此次的“幕英談判”,由不得江戶的老百姓們不去關(guān)心。
畢竟,這次可是真的有“達(dá)摩克利斯之劍”懸掛在他們的頭頂上。
談判的成敗與否,直接關(guān)系到了全城士民的身家性命。
還是那句老話:艦炮之下,眾生平等。
一發(fā)艦炮過去,管你是什么人,都得灰飛煙滅。
那些達(dá)官貴人能夠收拾細(xì)軟,逃到外地,但他們可搬不走房子,帶不走土地。
江戶若是毀于戰(zhàn)火,這些達(dá)官貴人一樣會遭受巨大的打擊。
因此,全江戶上下,上至幕府高官,下到穢多非人,全都寄希望于青登的“出陣”——希望仁王大人能像往常那般創(chuàng)造奇跡,拯救江戶。
盡管自知無用,但為了稍稍撫平心中的不安,還是有著不少士民聚集在江戶港上,期待著青登的凱旋。
距離咸臨丸啟航、青登等人奔赴尤里亞烏斯號,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時間每過去一秒,等候于港口處的士民們的心情就隨之沉重一分……
便在這個時候……某人倏地大喊道:
“喂!你們快看!西夷的戰(zhàn)船好像撤退了!”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全場震動!
霎時間,一顆顆腦袋猛地抬起,一束束目光投向遠(yuǎn)方的江戶灣。
放眼望去——橫亙在江戶灣上、如夢魘般折磨了江戶士民們近一個多月的那9顆“黑點”,緩緩地移動起來。
它們噴出厚重的黑煙,然后開始變換陣型。
先是從“T”字的那一橫,變?yōu)榱四且回Q,然后嗚叫著、航行著、一點點地駛離江戶灣。
蒸汽船的速度很快。
僅須臾,這9艘英艦就消失在了遠(yuǎn)方,被渺遠(yuǎn)的天際所吞沒。
望著這副場面,港口上的士民們無不睜圓雙目,臉上堆滿不敢置信的神色。
安靜得可怕……無人說話,唯有粗重的呼吸聲像鐵匠鋪里的風(fēng)箱一樣,“呼哧呼哧”地反復(fù)響動。
就這么過去了好一會兒……這仿佛靜止的時間,才總算是開始流動。
“西夷撤退了!”
某人喊道。
“他們都撤了!”
某人附和道。
有了這二位的起頭后,港口上的士民們紛紛面露狂喜之色,扯著嗓子,發(fā)狂般地吼叫著。
“西夷撤退了!撤退了!”
“我們安全了!”
“仁王大人成功了!”
……
頃刻間,整個江戶港充滿了樂不可支的空氣。
極個別人甚至喜極而泣。
冷不丁的,又有一人叫道:
“快看!是咸臨丸!”
江戶灣上,撐滿帆布、噴吐黑煙的咸臨丸筆直地駛來
自知是青登歸來的眾人,漸漸屏住呼吸,聚起精神。
未及,咸臨丸穩(wěn)穩(wěn)地停靠入港。
那道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
青登面掛淡淡的笑意,大踏步地站上廊橋。
在眾人的殷切期待下,他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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