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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對日本地理稍有了解的人,在看見德川家茂所指的這片土地后,都定會大驚失色。
這可不是普通的土地啊!
對于江戶幕府來說,這片土地的重要性簡直無法估量。
天璋院適才所說的“將幕府的半只臂膀割給盛晴”,絕非虛言!
一言以蔽之——待德川家茂向外公布對青登的封賞后,絕對會在日本境內引發極大的震動!
迎著天璋院所投來的愕然目光,德川家茂淡然一笑。
“橘君為幕府立下了汗馬功勞。”
“有功便要賞,有過就要罰。”
“現如今,他已是‘國之上柱石’、幕府的扛鼎之臣。”
“割讓半只臂膀給他,倒也并不過分吧?”
天璋院聽罷,無奈一笑。
“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我也無從置喙了。”
“只是……那些老頑固多半是不會同意你這大方過頭的封賞的。”
在說到“大方過頭”這組字詞時,她忽地加重語氣。
“他們肯定又會跳出來嘮嘮叨叨,吵得你耳朵起繭子。”
德川家茂莞爾:
“沒關系,讓他們嘮叨去吧。”
說者,他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
“現在的我,已經擁有跟他們討價還價,甚至是無視他們的底氣了!”
他的言辭里充滿了強烈的自信。
他并非是在吹牛皮或是虛張聲勢。
一橋慶喜先前所整出來的“5月10號,開始攘夷”的鬧劇,不僅使一橋派的威望大損,同時也使幕府被架在火堆上烤。
多虧了青登在這個節骨眼里以一己之力屏退了江戶灣上的英國艦隊,姑且算是達成了“攘夷”的目標,使幕府有了一個臺階可下,要不然真不知道該怎么收場才好。
按理來說,闖下了這么大的禍端,哪怕是勒令一橋慶喜即刻切腹,也無足為怪。
怎奈何……一橋慶喜的后臺實在是太硬了。
“御三家”水戶藩前藩主德川齊昭的嫡子,“御三卿”一橋家的現任家主。
硬到這種程度的后臺,哪怕是德川家茂也沒法輕動他。
在封建時代講法制,那屬實是大可不必了。
好在一橋慶喜也算是識相。
沒等德川家茂下達正式處罰,他就自覺地辭去將軍后見職的職位,閉門在家,不再見人。
一橋派的二號人物松平春岳,也因難辭其咎而辭官歸藩。
總而言之,隨著這倆人的先后辭官,一橋派的威勢可謂是一落千丈。
權力是不會發生真空的。
一橋派衰落了,并且在短時間之內沒有再崛起的可能。
自然而然的,南紀派的力量飛速壯大!完全掌握了幕府的話語權!
如此,德川家茂終于成為幕府的獨一無二的掌權者!
哪怕不論幕府內部各派別的能量的此消彼長,光是青登的存在,就使其他勢力不敢去捋德川家茂的虎須。
青登的政治能量在飛速膨脹,而且其膨脹過程還是“現在進行時”。
先有新選組,后有八王子千人同心,光是麾下直屬的戰斗部隊就有足足五千人!
而且他的部曲全都是精銳的可戰之士,遠非已經淪為廢物點心的直參子弟們所能比擬。
雖然沒有官方認定,但任誰都能看出——如今的青登,就是幕府的第一大將!
這么一位既手握重兵,同時又很能打的狠人,實乃“定海神針”般的存在。
不夸張的說,青登就是南紀派的最大外援。
只要有青登在,只要青登仍是德川家茂的親密心腹,誰敢與南紀派叫板?
縱使是以本壽院為首的保守派,也無法再隨心所欲地擺布德川家茂。
【注·本壽院:上代將軍德川家定的生母,即太皇太后,其思想格外保守。】
德川家茂的自信便是由此而來。
忽然間,德川家茂就像是想起了事情,若有所思地眨巴了幾下眼睛,而后輕嘆了一口氣:
“只可惜……我沒有女兒啊。”
“要不然,我真想跟橘君結為秦晉之好。”
天璋院聞言,不由得啞然失笑。
“那你就讓和宮趕緊生個女兒出來啊。”
德川家茂搖了搖頭:
“等我擁有女兒,并且待她成長至適合出嫁的年齡,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
“說到生育……家茂,你與和宮成婚近2年了,和宮的肚子為何遲遲沒有動靜啊?”
【注·和宮:天皇的妹妹,德川家茂的正室】
德川家茂苦笑一聲:
“母親大人,怎么連你也開始催我繁衍后代了?”
天璋院面露無奈的神情。
“對于你與和宮的私事,我是完全不著急的。只是……本壽院殿下一直在煩我啊……”
德川家茂聞言,頓時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身為上上代將軍(第12代)德川家慶的側室,本壽院親眼見證了德川家慶的28個孩子全部早夭,唯有她的獨子……也就是德川家定活到了成年。
然而,即使是順利成年的德川家定,其身子骨也極為虛弱。
他連后代都沒有留下,就早早地離開人世。
老實說,經歷了這么多的生離死別,尤其是親生兒子的早逝,她沒有得失心瘋,始終保持著正常的、穩定的心智,實屬難得。
不過,受到這些悲劇的連續刺激,她終究還是罹患了一些“后遺癥”。
“后遺癥”之一,便是十分在乎德川家茂的人身安全。
當初德川家茂上洛的時候,本壽丸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乘坐軍艦上洛,極力要求德川家茂走更安全的陸路,以致浪費了許多冤枉錢。
“后遺癥”之二,就是對于將軍家血脈的繁衍,她有著異乎尋常的執著。
本壽丸十分看重大奧的秩序。
在她看來,大奧之人……特別是像她這樣的老不死,不該頻繁地叨擾將軍,以免影響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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