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之所以只革了他的職務,而不是直接殺了他,實質上就是在變相地保護他。 現如今,以三條實美為首的尊攘派公卿被趕出京都,現在全面上臺的佐幕派公卿多為庸碌之輩。 為了保證朝廷的威嚴與正常運轉,佐幕派公卿們不得不倚重巖倉具視。 如此,巖倉具視擁有了其身份所不匹配的巨大影響力。 不夸張的說——相比起毫無存在感的天皇,以及百無一用的其他公卿,巖倉具視才是如今能夠代表朝廷勢力的門面人物! 別看他現在乃是退隱之身,但他的復出與否,全看朝廷的一紙命令。 待時機成熟了,朝廷定會重新予以起用,壯大自身的力量。 所以說, 朝廷並非沒有自主意識的吉祥物,他們的心眼子一點兒也不少。 能夠左右朝廷意志的人,不在御所,而在京都北郊的不起眼的村落里……實在是既滑稽,又諷刺。 "巖倉先生,多余的廢話,我就不說了。" 桂小五郎繞開寒暄,一板一眼地正色道: "我是來和您談合作的。" 巖倉具視啞然失笑: "合作?桂先生,您太高看我了吧?我現在就只是一介寓公,我能和您談出個什么來呢?" "巖倉先生,請別打馬虎眼。" 桂小五郎換上嚴厲的語氣。 "世人皆說您是佐幕派。" "但我知道,您其實既不是佐幕派,也不是尊攘派,您是"朝廷派"的!" "不論是全力支持"公武合體",還是坐視三條實美等人被驅逐出京都,全都是您試圖恢復朝廷權威的手段而已!" 巖倉具視仍保持著笑意。 不過,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眸光。 桂小五郎的話音仍在繼續: "巖倉先生,您想要恢復朝廷的權威。" "而我想要挽救這個瀕臨破滅的國家。" "就一定程度而言,你我雙方的利益是一致的。" "我且問你,當前的海內局勢,可如您所愿?" "新選組平定大和之亂,會薩聯軍擊退長州軍,佐幕派壓倒尊攘派,幕府聲威大振。" "橘青登受封大名,替幕府鎮守西疆。" "德川家茂是勵精圖治的名君。" "橘青登是得之可興邦的國之上柱石。" "內有圣君,外有能臣……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如今的幕府已漸有中興之象!" "巖倉先生,幕府若是中興了,哪兒還有朝廷的位置?" "您難道愿意坐視朝廷變回以前那個任幕府擺布的人偶嗎?" "再不採取行動,您最不樂見的此等景象,便要變為現實了!" 一鼓作氣地說完后,桂小五郎緊盯著巖倉具視的眼睛,等待對方的回覆。 巖倉具視並未讓他久等。 "……桂先生,你是長州藩內難得的明白人。既如此,那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他不再露出那種裝傻般的笑容。 只見他換上無悲無喜的淡定表情,緩緩說道: "首先,你說得很對。" "對朝廷而言,幕府的重新崛起並非一件好事。" "對於當前的狀況,我也感到很焦慮,無時無刻不在思考破局之策,恨不得馬上展開行動。" "但是,家國大事,牽一髮而動全身,豈能兒戲?" "我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再思考一陣子,才能決定接下來的一步棋該怎么走。" 巖倉具視的這一席話,等於是委婉地回絕了桂小五郎的合作請求。 桂小五郎雖面露惋惜之色,但也沒有太過垂頭喪氣——巖倉具視雖沒有當場答應,但也沒有立刻回絕。 在政治家的世界里,"不偏向任何一方的曖昧態度"往往意味著"可以爭取"。 這個時候,巖倉具視冷不丁的笑了笑: "桂先生,放輕鬆,你太緊張了。" "幕府的中興……談何容易?" "經過二百五十年的積累,幕府的種種弊端早已是根深蒂固。" "稅款收不上來;軍隊腐化;冗官冗員……這些問題可沒有簡單到光靠幾個明君賢臣的出現就能得以解決的地步。" "我承認德川家茂是難得的明君。" "但他太年輕了,根基薄弱,缺少威望。" "他能否實現幕府的中興?我對此是抱悲觀態度的。" "至於橘青登……" 說到這,巖倉具視停了一停,隨后搖了搖頭,發出露骨的嗤笑聲。 "橘青登他現在正焦頭爛額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