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原田左之助“嗷嗷”地怪叫一聲,舉槍過頂。 “寶藏院流,新選組十番隊隊長,原田左之助,出陣!” 他一邊像歌舞伎演員那樣報上家門、叫喊著“出陣”,一邊奔往后門方向。松原忠司緊追上去。 “谷家兄弟,你們留守前門!” 谷家兄弟——即谷三十郎和谷萬太郎。 “芹澤、新見、中澤,你們跟我來!” 中澤貞祇用力點頭。 芹澤鴨和新見錦默不作聲地拔刀在手。 噌——土方歲三拔出腰間的和泉守兼定,氣勢昂揚(yáng)。 “上!” 他將和泉守兼定架在胸前,擺出霞段架勢,大踏步地邁過前門,突入池田屋。 芹澤鴨、新見錦和中澤貞祇魚貫而入。 剛一進(jìn)入池田屋,濃郁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新選組建立以來的大小戰(zhàn)斗——從平息民亂的“伊賀之戰(zhàn)”到削滅天誅組的“大和之戰(zhàn)”——土方歲三、芹澤鴨等人一場都沒漏過。 所以說,對于這種血腥場面,他們早已是見怪不怪。 反觀中澤貞祇,他就不大適應(yīng)了。 他和妹妹中澤琴此前所加入的那個新征組,只不過是“保安大隊”的水平,沒打過什么大戰(zhàn)、硬戰(zhàn)、血戰(zhàn)。 出于此故,他眼下不由得蹙緊眉頭,屏住呼吸,面色微微發(fā)白。 一行人穿過玄關(guān),無驚無險地抵達(dá)樓梯處——直至這時,他們總算是碰見了幾個活人。 只見兩位年輕女子——她們是池田屋的手代——呆坐在樓梯旁邊,緊抱作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全都嚇傻了,目光發(fā)直,表情僵硬,像極了泥塑木雕。 土方歲三看了她們一眼,隨后就收回目光,無視她們,繼續(xù)前進(jìn)。 待上了樓梯、來到二樓,眼前的光景頓時驟變。 所謂的“一片狼藉”、“血流漂櫓”,不過如此!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滿一地的尸體!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向前撲擊;轉(zhuǎn)身逃跑;哭喪著臉;扭著五官……各種各樣的姿勢,千奇百怪的神態(tài)。 就憑這副“尸山血海”的畫面,已不難想象戰(zhàn)況之慘烈。 就在這時,土方歲三等人陡然聽見粗重的喘息: “呼……!呼……!呼……!呼……!” 一名武士倚著不遠(yuǎn)處的墻根,耷拉著腦袋。 若不是其胸膛、雙肩尚在上下起伏,這人真的就跟死了似的。 因為光線昏暗,外加此人血染滿身,所以土方歲三等人細(xì)看了一會兒后,才認(rèn)出此人穿著淺蔥色的羽織。 很快,他們看清對方的面容。 “源叔!” 素來以“冷面惡鬼”形象示人的土方歲三,在瞧見井上源三郎的這副慘狀后,罕見地露出驚嚇、擔(dān)憂的表情。 他顧不上滿地的尸體、血泊,一個箭步上前,奔至井上源三郎的跟前,扶穩(wěn)對方的身體。 “源叔!源叔!” “別晃了……我現(xiàn)在很難受……你晃多兩下,我可就要吐你滿身了。” 井上源三郎慢吞吞地抬起頭——他臉上沾滿血污,幾無干凈的地方。 “土方,你們可算來了……” “源叔,你還好嗎?可有受傷?” “我沒啥大礙……多虧了這身鎖子甲,沒受啥大傷,就只是……累壞了……累得想吐……唉……可惜我這刀了……” 他說著扭頭看向腿邊的刀——青登送他的奧州白河住兼常,已經(jīng)壞得不成樣子了。 刀刃上布滿大大小小的豁口,變?yōu)殇徸影愕男螤睢? 好在刀身并未扭曲、變形,尚未到報廢的程度。 只要磨了刀身,就還能繼續(xù)使用。 只是這刀的壽命大大縮減了,若是再受上這樣的嚴(yán)重創(chuàng)傷,可就修不回來了。 使過刀劍的人都知道,在揮刀斬人時,主要是用前半截刀刃來殺敵。 只見其佩刀的前半截被血和油脂染成暗紅色,仿佛被紅墨潑過。 那層層疊疊的油脂……若是刮下來,怕是都能炒一盤菜! 難以想象井上源三郎在今夜一戰(zhàn)中到底斬了幾個人…… “土方,我沒力氣動彈了…… “你快去看看小師傅的情況……” “他獨(dú)自對付宮部鼎藏及其身旁的保鏢們……肯定不會打得輕松……” 土方歲三用力點頭。 “嗯,我知道了。源叔,你先好好休息吧。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差使新見錦將井上源三郎背出池田屋后,他領(lǐng)著芹澤鴨和中澤貞祇,繼續(xù)往二樓深處走去。 不消片刻,他們順利抵達(dá)最深處的房間,即宮部鼎藏、桂小五郎等人開會的房間。 房內(nèi)的血腥程度,比起房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長短不一、深淺不同的刀痕布滿這房間的每一處角落。 土方歲三僅將目光一掃,就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阿歲……你們……來得也太晚了……干什么去了?” 近藤勇背靠窗臺,大馬金刀地坐在地上,滿身鮮血,月光從其背后照來,勉強(qiáng)映亮其臉上的微笑。 “我們是飛奔過來的,就原諒我們吧。” 眼見近藤勇還活著,而且身體零件一個沒少,土方歲三稍稍松了一口氣。 “我事先說明……我可沒受傷……就只有……右腿被劃了條小口子……我身上的血都是敵人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