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漱次郎陷入瓶頸期、狀態(tài)下滑后,為去晦氣、討個好運兆,阿司曾陪同漱次郎一起前往了離家蠻近的某座寺廟拜佛祈福。 在該寺某個和尚的大力推薦下,買了這尊據(jù)說開過光的木制仁王像。 “只要將這尊仁王像擺在你們家的玄關,那么任何邪魔妖祟都再無法進你們家的家門!這樣一來,你們家的運勢也能隨之慢慢好起來!”——這是跟漱次郎他們推薦這尊仁王像的那個和尚,當時所說的原話。 反正這尊仁王像也不是很貴,漱次郎夫妻倆便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tài),將這尊仁王像順手買回了家,然后依照著那和尚的指示,將這尊仁王像擺在了家的玄關處。 扶正了這座被他們家那只活潑得過了頭的貓給弄倒的仁王像后,阿司回到了廳房。 看著仍一臉苦惱地揉著頭發(fā)的丈夫,阿司思忖片刻后,兩手一拍,笑道:“漱次郎,不如……我們明天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吧?” “散步?”漱次郎放下搓揉頭發(fā)的雙手。 阿司點點頭:“一起到外面散散步,看看風景,呼吸下新鮮空氣,說不定就能有新的靈感冒出來了!” “散步嗎……”漱次郎用力地揉了揉眉心,“……也好,我也確實好久沒到外面走一走了……但我們要去哪兒散步?江戶哪處地方我們沒逛過?哪處風景我們沒見過?” “唔……啊,我想起來了。”阿司再次一拍雙掌,“明天在淺草那兒,似乎要舉辦一場劍術大賽!不如我們?nèi)タ纯催@比賽吧?” “劍術大賽?”漱次郎撓了撓鬢角的頭發(fā),“喔,好像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可我對劍術沒什么興趣啊。” “就去看看嘛。”阿司笑盈盈地走近漱次郎,自后方一把環(huán)抱住漱次郎,“看一看那些劍士們都是如何相互切磋、較量的,說不定就能獲得什么靈感呢。” “……”漱次郎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阿司環(huán)在他胸膛前的雙臂,沉默良久后,無奈一笑,“……行吧,那明天就去看看好了。” …… …… 翌日—— 寬延元年(1860年),4月16日—— 江戶,淺草—— 淺草是一座以淺草寺為中心的鬧街,是江戶最熱鬧、最繁華的娛樂區(qū)之一,甚至已經(jīng)演變成了特有的“淺草娛樂文化”,劇場和雜技團鱗次比鄰,繁華至極。 萬眾矚目的會津侯劍術大賽,今日總算要在淺草正式開啟……這使得平日里本就相當熱鬧的淺草現(xiàn)在更是熱火朝天。 今日一大早,周助便親自領銜著以青登為首的將參與此次大賽或想觀看這比賽的弟子們,以及近藤、沖田、土方這3名和試衛(wèi)館幾乎不分你我的核心成員趕赴淺草。 “哇……”剛一進入淺草,沖田便瞪圓了雙眼,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流,“好多人啊……” “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熱鬧啊……”走在沖田身旁的青登,也忍不住地發(fā)出驚愕的感慨。 人,人,人……放眼望去,目力所及之處,全是人山與人海,此景此幕,讓青登忍不住地回想起前世的春運。 密集的人流或是在街道上彼此推搡著,或是聚在某個商販販那兒挑選商品,或是匯集在某個街頭藝人的攤前觀看表演。 作為久違了的規(guī)模如此盛大的劍術大賽,吸引的可不只是劍士們的關注,上至目前正因“參覲交代”而居住在江戶的大名們,下到普通的町民,所有人都將這場大賽視為了難得的盛大節(jié)目。 稍有腦子的人都能想到,此次的劍術大賽勢必會吸引來大量的看客! 對于那些商人們而言,這可是一個賺大錢的好機會。 為了不錯過這難得的商機,在今晨天都還沒亮時,就已有大量商賈、街頭藝人跑到淺草這兒搶占好位置、支起攤販,試圖在這場將為期兩日的大賽里狠狠賺上一大筆。 “父親,你往后站站。”近藤主動擔起了打前鋒、替眾人“劈波斬浪”的重責。 他讓原本走在最前頭的周助往后稍微站站后,自個走到隊列的最前方,然后朝身后的青登等人喊道:“都跟緊我了!別走丟了!” 說罷,近藤虎步龍驤地扎進前方密集地感覺都不剩多少空隙的人流之中。 身材高大又結實的近藤,就像一柄尖利的錐子,所有擋在他身前的人流全都有如虛設,所過之處無不被他硬生生地擠出一條雖不寬敞但也夠青登等人勉強行進的道路。 近藤每向前新擠出一點空隙,青登等人便連忙跟上,填滿這點空隙。 一行人就這么一寸寸地朝大賽的舉辦地點:東淺草進發(fā)。 途中,青登時不時地能感受到周圍的一些人朝他投來異樣的視線,時不時地能聽到這樣的一番細語聲、討論聲—— “快看,是橘青登。” “橘青登?喔喔!就是那個‘北番所的小天狗’嗎?” “‘北番所的小天狗’?什么來的?” “你不知道嗎?這是橘青登的綽號啊!他的劍強得跟天狗一樣,據(jù)說他只要拿出真本事來,10名劍士都不得近身!” “橘青登的綽號不是‘劍之新英’嗎?能夠和‘三大道場的三英杰’相媲美的‘新英’。” “放屁,我覺得那個什么‘三英杰’完全不能和橘青登比啊,死在橘青登劍下的‘攘夷派’瘋子都不知有多少個了,新妻寬那些人只怕是連真劍都沒揮過幾下。” “橘青登他好像也要參加今天的大賽。哎,這比賽已經(jīng)根本沒懸念了吧?其他參賽選手的實力、劍斗經(jīng)驗,應該都沒法和橘青登相比吧?” …… 走在青登身旁的沖田也聽到了這些討論聲。 他笑嘻嘻地踮起腳尖,朝青登低聲說: “橘君,你現(xiàn)在真的是變成名人了呢。” 聽著沖田的這句調(diào)侃,青登不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在“蕃書調(diào)所之戰(zhàn)”中成功救下勝海舟等人,挫敗了討夷組試圖毀滅蕃書調(diào)所的陰謀后,屢立大功的青登的名望在江戶獲得了進一步的躍升。 絕大部分的江戶町民們都已知曉:北番所的“三回”,多了個實力極強勁的劍士。 目前青登在江戶的名氣,雖不能說是家喻戶曉,但也算是聞名遐邇了。 自己變成名人了,能被那么多人所欣賞、尊敬,青登心里頭多多少少還是感到有些雀躍的。 畢竟,誰會討厭自己被人給欣賞、被人給尊敬呢? 然而,名氣提高所引發(fā)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則讓青登在雀躍之余,感到心情復雜。 比如……隨著青登名氣的水漲船高,江戶的百姓們也開始自發(fā)地、踴躍地給青登起各種各樣的外號。 給人起外號——這應該也算是日本民族的傳統(tǒng)異能了。 古往今來,日本民族都特喜歡給那些大人物們起各種各樣的外號,這個龍那個虎的,外號一個比一個威風。 在300年前的戰(zhàn)國時代,那些知名的大名、武將們基本是人手一個或多個威風的綽號。 “越后之龍”上杉謙信、“甲斐之虎”武田信玄、“相模之獅”北條氏康、“山陰麒麟兒”山中鹿介、“日本第一兵”真田幸村…… 現(xiàn)在名聲大噪的青登,難以避免地開始經(jīng)歷“被人們?nèi)【b號”的這一必經(jīng)過程。 如果說百姓們給他所取的外號都相當威風,那也就罷了,但百姓們給他所取的外號……青登都覺得相當微妙。 據(jù)青登所知,他目前的綽號已有以下幾項:北番所的小天狗、劍之新英、奉行所第一武斗派…… 直白點講——青登都并不是很喜歡百姓們給他取的這些綽號。 然而他也沒法去管別人怎么叫他,所以在聽到他人用“北番所的小天狗”這些綽號來叫他時,青登也只能露出無奈的表情。 “橘君。”這時,青登忽然聽到走在他前頭的周助在喚他。 青登揚起視線去看周助,恰巧和周助的目光對上。 “你可千萬不要志得意滿、心生大意。”周助和青登四目相對,以嚴肅的表情和口吻一字一頓接著道,“論實戰(zhàn)經(jīng)驗,已經(jīng)和‘攘夷派’經(jīng)歷過數(shù)場血戰(zhàn)的你,的確是比絕大部分參賽選手都要高出一大截。” “但這不代表你就真的能在這場大賽里戰(zhàn)無敵手了。” “如果因以為自己穩(wěn)操勝券了而心生驕慢,那你很有可能將慘敗而歸。” 周助突然一臉嚴肅地跟青登說這些……應該是擔心某些群眾的“橘青登在此次的大賽里鐵定穩(wěn)贏了”的言論,會影響到青登的心境吧。 “嗯。”青登一臉嚴肅地正色道,“我從始至終,都沒幻想過我會在此次的大賽里戰(zhàn)無敵手。” “嗯。”周助頷首,“你有這么想就對了。” …… …… 會津藩不愧是目前綜合實力最強的雄藩之一,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此次大賽的賽場,設在了人流相對較少的淺草東部,即東淺草,劃拉出了一塊約有8個籃球場大的廣闊空地來做比賽場地。 在來到東淺草時,會有一種頓時豁然開朗的感覺。 放眼望去,大量會津藩的藩士在東淺草的四處往來走動,對東淺草的人流進行管理,不讓賽場的周邊過于擁擠。 賽場的地上鋪滿了防滑的白色細砂石,四周掛起了大量繡有幕府和會津藩的家紋:三葉葵的旗幟 三葉葵是德川家族的家紋,像會津藩這種和江戶幕府有著血緣關系的親藩大名,他們所使用的家紋也是三葉葵,不過他們的三葉葵和江戶幕府的三葉葵在紋路上會有些許的不同。 大量的葵紋旗隨風飄揚,場面好不宏偉。 賽場的東、西、南側統(tǒng)統(tǒng)改造成了簡易的觀武席。 其中,南側的觀武席是專供參賽選手們與參賽劍館的相關人士們就坐的,青登、周助他們就坐在這。 東西兩側的觀武席則開放給跑來湊熱鬧、看比賽的平民們。 至于北側……用通俗點的話來講,就是“貴賓席”。 北側席位用白色帷幕團團包圍住,只有面向賽場的那個方向沒有豎起帷幕,無數(shù)神情肅穆的武士自各個方向拱衛(wèi)著這“貴賓席”,不讓任何無關人等靠近。 此次的大賽,吸引了不少正因“參覲交代”而留守在江戶的大名們。 參覲交代——這項強制性地要求絕大部分的大名每年都得在江戶住夠至少半年的國策,令江戶不論在什么時候都住著全國近一半的大名。 有些大名單純地是為了解悶才來觀看比賽。 也有些大名則是為了過來社交。 還有些大名的目標更純粹、更功利——他們是為了會津侯而來的,想借著這能見到會津侯的難得機會,好好地巴結下這個目前正深受幕府將軍德川家茂信賴的政界紅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