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嗯?!币恢闭J真聽取著木下舞講述的青登,這時輕輕頷首,“這間茶屋……確實是非常可疑呢……” “所以,橘君,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去調查那座茶屋?!蹦鞠挛枵?,“昨天晚上,我之所以會被困在三樓,連通往二樓的樓梯都靠近不得,就是因為茶屋內的守衛太多了,就算是想將他們全數擊暈,我一個人也勢單力薄的,無力一個人對抗那么多名武士。” “但有你的幫忙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有了你的幫忙,集我們二人之力,就能試著將那些護衛全部打倒了!” “只要沒了那些礙事的守衛,就能輕松潛入進茶屋的二樓和一樓查看這座茶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木下舞的話音剛落,青登忍不住抽了下嘴角,然后一臉古怪地吐槽道: “把護衛全部干掉……這已經不叫潛入了吧?” “我的某個長輩曾教育過我——”木下舞藏于黑色面巾下的臉,露出笑盈盈的表情,“只要別讓人發現你,那就是完美的潛入。而別讓人發現你的這個手段,是可以多種多樣的?!? “你的這個長輩的思想還蠻超前的嘛……”青登啞然失笑。 木下舞口中的那名長輩的這句話,讓青登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句網絡名言:只要把所有敵人殺光了,那就是一場完美的潛入。 青登收攏心神,開始細細思索木下舞剛才所遞出的這一新委托。 僅思考了不到3秒鐘的時間,青登便朝木下舞輕輕頷首: “我明白了。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座茶屋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下舞似是沒料到青登的回應竟會如此爽快,木下舞怔了剎那,然后臉上的怔色迅疾地化為雀躍之色。 青登將別在頭頂的黑狐面具拉下,擋住了自己的臉后,和木下舞借著夜色一后一前地出了暗巷。 今夜是個無月的陰天,所以出了暗巷,也只不過是從一個黑暗到了另一個黑暗。 剛出了暗巷,走在前頭的木下舞便忽地回過頭來,向著青登笑道: “……橘君,謝謝?!? “嗯?你謝什么?” “謝謝你愿意幫我啊?!蹦鞠挛璧膬芍谎劬πΦ枚甲兂闪撕每吹脑卵纼?。 青登淡然一笑:“原來是謝這個啊……不用謝來謝去的?!? “我答應過你了——你若是又碰上了啥需要我來協助的協助,我會盡我所能地提供援助的?!? “我只不過是踐行了對你的承諾而已。” “而且……” 青登話鋒一轉,眼神緩緩凝起。 “你偶然發現的那座茶屋,極有可能是‘激進攘夷派’的據點……既然是和‘激進攘夷派’有關的事件,那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觀了?!? 不知為何,青登對木下舞有一種“放心不下她”的感覺。 因此,在得知木下舞就是貓小僧的那個夜晚,木下舞問他“日后再碰上需要你來協助的事件,你愿意再來幫我嗎?”時,青登鄭重地向木下舞點了點頭的這個動作,并非是心血來潮的。 他是真心實意地愿意來為這個心懷強烈正義感的15歲小姑娘,提供他所能提供的一切幫助。 更何況,就如青登剛才所說的……縱使不提他和木下舞的這番約定,光是“那間茶屋有可能和激進攘夷派有關”這一條理由,就足以讓青登難以對木下舞的協助請求視若無睹。 將討夷組連根拔起——這是青登現在最強烈、最迫切的愿望。 不夸張的說,討夷組一日不連根拔起,青登就一日難以徹底安穩下來。 在青登還沒得罪討夷組時,他就因為“曾在美利堅大使館當差過些時日”這種荒謬的理由而被討夷組盯上了腦袋。 隨后,與討夷組的歷次交鋒,讓青登和討夷組算是徹底結下了不可能解開的死仇。 這幫瘋子為達自己的目的,連江戶的城町都敢亂燒,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 根據木下舞的種種描述,那座茶屋極有可能是被那些總愛闖些幺蛾子出來的“激進攘夷派”給充作活動用的據點了。 這伙占據了這座茶屋的武士,說不定就是討夷組的人——即便是為了這個可能性,只想快點將討夷組給除之而后快的青登,不論如何也要陪木下舞走一趟。 木下舞聽到了、但她忽視了青登的這句“既然是和‘激進攘夷派’有關的事件,那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觀了”……她的心神、注意力,全數都放在了青登剛才的那句“我只不過是踐行了對你的承諾而已”上。 木下舞目光怔了一怔,接著便見她一邊迅疾地將視線轉回到前方,一邊將臉上的黑色面巾給提得更高一些,一直提到緊貼著眼瞼的地方,用面巾將她那微微泛紅的雙頰給死死捂住。 今夜這月光稀薄的多云陰天,倒是對青登、木下舞的行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二人就像跳格子一樣,飛速地在各座房屋、各條街道的陰影處內飛快移動。 這個時候,二人突然看到了前方必經的街口出現了兩道緊貼在一塊兒、搖搖晃晃的人影。 都已換上了“怪盜服”的青登和木下舞,他們現在的身份可是江戶著名的“怪盜雙人組”:貓小僧與狐小僧,所以最好還是盡量別讓人發現了他們的身影與行蹤。 二人相當有默契地同時朝相同的方向:左手邊的一條露路口,即兩排房子之間沒有房檐遮擋的小路躲去。 他們身上的黑色裝束完美地和這條露路口融作一團。 在青登與木下舞剛躲起來時,那2道搖搖晃晃的人影恰好在路口處顯現了出來——這是2個年紀應該連20歲都不到的年輕人。 這對年輕人勾結搭背的,臉上都泛著連黑暗也無法遮掩的酡紅之色,縱使隔著老遠這二人身上的酒味還是傳到了青登和木下舞的鼻尖前。 目前正不斷回溫的天氣,讓這對醉得連路都走不直的年輕人都只套著一件穿得松松垮垮的和服。 因為連衣襟都沒有拉整齊,所以可以相當清楚地看到這兩人的整個上身都紋著大片的刺青。 青登和木下舞的眉頭雙雙一蹙——身上有著那么大片的刺青……這兩人是何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了。 靜靜地等待這倆醉醺醺的雅庫扎走遠后,青登遙望了眼這對人離開的方向,腦海里忽地回想起了于今日傍晚發生的“清水一族免除他們的橘家債務”的這檔事。 “……木下小姐,你以前有試過對‘清水一族’動手、盜取‘清水一族’的錢財嗎?” “嗯。”木下舞朝青登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突然問這個?” 青登沉默片刻,隨后輕聲答道:“沒什么……就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隨口一問而已?!? 因為這不是什么需要和人隱瞞的事情,所以青登思索了一會兒后,索性決定將于今日傍晚所發生的事情,統統言簡意賅地告知給木下舞。 在聽聞青登今天竟然都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后,木下舞的一雙美目因訝異而瞪得渾圓,緊接著臉一板,嚴肅道: “橘君,你之后得多注意那個‘清水一族’呢……他們在向你示好,大概率是想拉攏你?!? “嗯?!鼻嗟屈c點頭,“我知道。除了是想拉攏我之外,他們應該也沒有別的理由來免掉我們家的債務了。” 見青登有這方面的自覺,木下舞輕輕地點點頭,然后微微垂下腦袋,嘴里輕輕咀嚼著“清水一族”這個名字。 “……我在好久以前,就有計劃過對這個臭名昭著的雅庫扎團體下手。” “然而……” 木下舞臉上泛起苦笑。 “‘清水一族’的‘江戶第一雅庫扎團體’……確實不是浪得虛名的啊?!? “別說是他們的宗家,就是他們的每一個分部,都有著大量的守衛,每名守衛都是腰間佩刀的武士。” “不夸張的說,‘清水一族’的宗家、每個分部,全都是固若金湯的要塞,連靠近都靠近不得,更別說是潛入進去盜取他們的錢財了?!? “至今為止,我已經嘗試過好幾次去偷取‘清水一族’的錢財了,但每一次都是找不到潛入進去的機會,最終只能無功而返……” 木下舞的話音剛落,青登便默默地于心中暗道: ——無功而返嗎……我想也是啊。 對于木下舞剛剛的那番回答……青登并不感到意外。 身為“三回”一員的他,要比普通人更清楚“清水一族”有著何等勢力。 這個時代的雅庫扎,和現代的那些極道分子完全沒法相提并論。 簡單點來講——這個時代的雅庫扎可以理直氣壯地質問現代的那些極道人士:你們這幫蟲豸也好意思叫“暴力團”?笑死人了! 像雅庫扎這樣的黑惡勢力,社會秩序的缺失就是他們生存的土壤。 在江戶時代初期,江戶幕府還很強大、還能對社會秩序進行有效維護時,雅庫扎們只能艱難求存。 但隨著江戶幕府的統治日漸腐朽,作為國本的小農經濟在歷史大勢下逐漸崩潰后,雅庫扎們立刻就像雨后春筍般蓬勃發展起來。 招致雅庫扎們迅速發展起來的一大促因,就是開始有越來越多的活不下去的武士加入他們了。 因制度的缺陷與僵化,早在上百年前,就已有大量中下級武士窮困潦倒,連混個溫飽都極困難。 于是,大量“學成文武藝,無法貨及帝王家”的武士為求生存,只能向雅庫扎投送懷抱。 一個團體內到底有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文化人,性質完全不同。 多了武士們的加入的雅庫扎,開始有序、有組織地發展壯大。 因此,不能將江戶時代的雅庫扎們簡單地視為只是一幫只會討人嫌的爛仔——他們中的大量成員,都是有佩刀之權、從小學習劍術這種殺人技的武士! 武德之充沛,完全就不是現代那種在投身極道之前普遍都是平頭老百姓,連把刀都沒法大搖大擺地帶出門的所謂極道人士所能比擬的。 正因那些有一定勢力的雅庫扎團體基本都有著相當可觀的武力,所以江戶坊間常有這樣的言論:“清水一族”如果想要血洗江戶的南、北兩大奉行所的話,那么僅需一個時辰,就能讓兩大奉行所一個活口都不剩。 青登身為“三回”的一員、身為行內人士,能夠很負責任地說:這種話還確實不是完全在吹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