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以上這4項功績,除了救出佐那子的功績的含金量要稍差一點之外,另外3項里的任何一項,都是足以讓青登獲得豐厚獎賞的大功。 尤其是第2項功績。 及時發(fā)現(xiàn)了討夷組的陰謀并上報官府……這救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10天前的那一晚,雖不是大風(fēng)夜,但卻刮有不少的夜風(fēng)。 在建筑基本全為木制建筑,房屋排布得極其緊密的江戶,任何一點風(fēng)都有可能導(dǎo)致火勢失控。 多虧了青登及時的情報上報,令町火消的官差們在趕到居留地時,火勢還沒有擴散得太厲害。 在町火消官差們還有居住在居留地附近的市井百姓們的通力協(xié)作之下,火勢最終控制在了居留地和臨近幾塊街町的極小范圍之內(nèi)。 如果町火消的官差們晚一些到,居留地的火情擴散開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于短短一夜之間,一口氣連立這4項大功的青登,獲賜金錢或?qū)毼铩⑻嵘业摗⒂疫w到更高的官職,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 搞不好,連家位都能得到提升,從目前的“御家人”升格為“旗本”。 雖然旗本和御家人雖同為幕府將軍的直屬武士,但二者之間的地位差距有著天淵之別。 在“除非受上人垂青,否則你能擔(dān)任什么官職,基本全看你的家世等級”的江戶時代,家位若能升格為旗本,那可真是成“人上人”了。 不過,對青登而言,相比起家祿提升、家位升格這些事情,他還是更關(guān)心自己之后會被右遷到哪兒。 若說不關(guān)心自己之后會被調(diào)到哪個新官衙,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青登再怎么關(guān)心、在意自己之后的官途也沒用。 就如他剛才所說的,這種事情完全不是他能以他的個人意志來左右的。 他現(xiàn)在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靜靜地養(yǎng)傷,慢慢地等待上頭的人通報對他的封賞及對他的官途安排。 青登立下了這種級別的大功,對于要給青登什么樣的封賞,上頭的人肯定會反反復(fù)復(fù)地仔細審核。 而冗員極其嚴重的江戶幕府,辦事效率一向不敢恭維。 所以沒有1、2個月的功夫,青登肯定是等不來他的封賞、升職的。 “奉行所最近沒啥值得一提的事。倒是幕府那邊……近些日不怎么太平。” 可能是自覺“青登的右遷去向”這個話題已經(jīng)沒什么好聊了吧,有馬一句話將話題引回到青登方才主動提出的“奉行所最近有啥新聞”的話題上。 有馬這句突如其來的發(fā)言引起了青登的注意,他扭頭看向有馬。 青登姑且以視線向有馬確認。這個動作當(dāng)然是“幕府最近出啥大事了嗎?”的意思。 感受到青登視線的有馬,沉吟著,構(gòu)思了下措辭,然后緩緩道: “‘一橋派’的人最近進一步地加大了對大樹公的施壓,要求大樹公盡快清算井伊大老并要求天璋院殿下隱于幕后。” 青登眉頭輕挑,抬起手抓了抓后腦勺的頭發(fā):“‘一橋派’的人還真是有夠執(zhí)著的啊……” 對于有馬剛剛所說的這些事情,青登……不,應(yīng)該說是所有的官府中人,都早有聽說。 大樹公:對幕府將軍的敬稱。 自從腦子有病理性問題、沒有子嗣也沒生育能力的“腦殘將軍”德川家定于2年前上臺后,江戶幕府便分為了2個政治派系: 支持德川家茂來做將軍繼承人的“南紀派”。 支持一橋慶喜來做將軍繼承人的“一橋派”。 這兩大派系自誕生后,就因政治理念的不同而明爭暗斗不休。 “南紀派”的領(lǐng)導(dǎo)人:井伊直弼靠著自己的鐵腕手段,最終成功率領(lǐng)著“南紀派”壓過“一橋派”,成功強推德川家茂繼任為幕府的新將軍。 在以井伊直弼為首的“南紀派”得勢之后,在井伊直弼的主導(dǎo)下,幕府內(nèi)部展開了對“一橋派”的殘酷鎮(zhèn)壓。 大量“一橋派”的官員及相關(guān)人員被下獄、殺害,遇難者多達上百人。 雖說井伊直弼的鎮(zhèn)壓手段頗為殘忍……但“一橋派”只是受到重創(chuàng),并沒有被徹底消滅。 殘存的“一橋派”人士蟄伏了下來,靜待時局的轉(zhuǎn)變。 而時局的劇變還真被他們給等到了——井伊直弼于3個月前被刺死在了櫻田門之外。 “南紀派”的領(lǐng)導(dǎo)人暴斃而亡,失去井伊直弼的“南紀派”群龍無首……“一橋派”立刻展開了猛烈的反攻! “一橋派”的政治勢力抬頭并迅猛發(fā)展。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一橋派”重新抬頭并迅速壯大之后,他們便開始給幕府將軍德川家茂施加壓力,要求德川家茂清算迫害了無數(shù)“仁人志士”的井伊直弼。 于此同時,“一橋派”的人還以“女子怎能參政議政”、“大御臺所就應(yīng)該專職管理大奧”為由,要求天璋院隱于幕后,別再在臺前頻繁露臉。 “一橋派”這是作何打算……昭然若揭。 他們就是想壓縮德川家茂的權(quán)力,削弱“南紀派”的實力。 以上的這些事情,青登在1個多月前就都有所聽說。 1個多月過去了,“一橋派”竟加大了對德川家茂的施壓……看樣子,他們是不成功報復(fù)井伊直弼、不將天璋院逼退到幕后不罷休了。 “據(jù)說,面對‘一橋派’的施壓,大樹公應(yīng)對得越來越吃力了啊。”豬谷苦笑一聲,接下話頭,“從現(xiàn)狀來看,大樹公他還真有可能會因頂不住壓力而降罪懲罰井伊氏,并讓天璋院就此隱于幕后啊……” 德川家茂難以承受“一橋派”的施壓——這也是一則官府中人基本都知道的事情。 德川家茂從登上幕府將軍的大位至今,不過2年時光。他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14歲的少年。 德川家茂本是紀州藩的藩主。因為前任將軍德川家定沒有子嗣及生育能力才將他給找來。 簡單而言——德川家茂是空降到江戶幕府來的,并非是從小就被當(dāng)成下任將軍來培養(yǎng)的“太子”。 一個空降過來的將軍,繼位時間又短……德川家茂在幕府基本沒有什么根基。 他所能依仗的,就只有以智囊的身份鼎力支持他的天璋院,以及井伊直弼所統(tǒng)領(lǐng)的“南紀派”官員們。 而現(xiàn)在,“南紀派”因井伊直弼的死而群龍無首,實力被大幅削弱。 身為一介女子的天璋院,能給德川家茂提供的支持又很有限。 因此,勢單力薄的德川家茂被“一橋派”的施壓給逼得很狼狽,只不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仔細一想,大樹公最近還真的很操勞呢。”豬谷的話音未停,“在忙于應(yīng)付‘一橋派’的施壓的同時,還要分出心神來應(yīng)對海外列強的問責(zé)。” 居留地的大半建筑在討夷組的襲擊下被毀去,雖因青登的及時救援,許多人得以撿回一條命,但也有部分運氣沒那么好的人在大火與濃煙之中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居留地的西洋人們自是不會簡單地善罷甘休。 他們聯(lián)合起來,要求江戶幕府給他們一個說法。 出現(xiàn)了性質(zhì)如此惡劣的事件,這些西洋人背后的國家自是不能就這么不聞不問,因此海外列強們也親自下場,讓江戶幕府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交代。 若想平息居留地的西洋人們和他們背后所代表的國家的怨念和怒火,將這場襲擊時間的元兇:討夷組給徹底摧毀,將所有的有關(guān)人士逮捕并處以重刑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在青登于仁醫(yī)堂內(nèi)安靜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內(nèi),江戶奉行所、火付盜賊改等官衙,可謂是一片雞飛狗跳。 為了盡快完成上頭所下達的“不惜一切代價地盡快摧毀討夷組”的死任務(wù),江戶奉行所、火付盜賊改等官衙機構(gòu)每天都全力運轉(zhuǎn),官差們往來奔走、焚膏繼晷。 豬谷適才的發(fā)言,讓青登回想起奉行所近日的忙碌,于是他反問道: “有馬大人,對討夷組的殲滅行動,開展得怎么樣了?” “相當(dāng)順利。”有馬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答道,“托了你斬殺神野辰五郎的福,沒了神野辰五郎領(lǐng)導(dǎo)的討夷組直接變成了一幫烏合之眾。” “神野辰五郎在討夷組內(nèi)的威望,遠比我們所預(yù)想的要高。” “在得知神野辰五郎已死,并看到我們所展示的神野辰五郎的尸身后,許多被我們俘虜?shù)挠懸慕M組員的士氣立刻就崩潰了。” “這些喪失了斗志的人,給我們提供了大量的情報。多虧了這些人所提供的情報,我們目前已經(jīng)掃清了大量討夷組的據(jù)點,逮捕了大量討夷組的殘黨。” “按照現(xiàn)在這樣的節(jié)奏、速度……少至半個月,多至一個月,就能將討夷組給徹底蕩平。” 靜靜地聽完神野這一番話的青登,長出一口氣。 “這樣啊……” 青登臉上的肌肉緩緩放松下來……放松下來的表情,漸漸化為了一抹平淡的笑意。 和自己作對許久的死敵:討夷組總算是要滅亡了——這是青登近些日所聽過的最好的消息。 “話說回來,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呢。”青登嘴角噙笑地將視線一掃,掃過有馬、豬谷、牛山三人的臉,“有馬大人你們今天很閑嗎?怎么有時間一起過來看我?” “閑個屁!”豬谷沒好氣地一拍大腿,“你覺得在幕府嚴令要求以最快速度剿滅討夷組的當(dāng)下,我們有可能會悠閑嗎?” “我們都是在百忙之中,硬擠出一段時間過來看望你。我們都沒法在這里久留,過多一會兒我們就要回北番所繼續(xù)忙活了。” 豬谷似乎還想再繼續(xù)抱怨他們近日的繁忙,但他的話頭都被2段突然從房門外響起的腳步聲與敲門聲給打斷了。 “橘君,我們可以進來嗎?” 是近藤的聲音。 眉頭輕輕一挑的青登連忙道:“可以。請進。” 又來了一幫前來看望青登的人。 這次來的人,是近藤一家。 近藤、周助、阿筆三人手提部分慰問品,順著拉開的房門魚貫而入,在看到青登的病房內(nèi)現(xiàn)在竟然有那么多人后,近藤等人紛紛露出訝異的表情。 在青登入住試衛(wèi)館后,有馬等人都曾去試衛(wèi)館竄過門,因此有馬等人都和近藤一家有過一面之緣。 見是近藤一家來了,有馬他們立即率先送上禮貌的問候。而近藤一家連忙端正回應(yīng)。 看著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無比熱鬧的病房,青登不由得啞然失笑:“今天的客人可真多啊……” 青登這句下意識的感慨……似是讓有馬想起了什么。 只見有馬在怔了下后,揚起視線沖青登微微一笑: “嗯,今天前來看望你的人,確實是比較多。” “橘君,其實我們今日之所以過來,除了是來看望你的之外,還有一項小任務(wù)。” “小任務(wù)?”青登向有馬遞去疑惑的目光。 “有3個人也想要過來探視你。”語氣中帶著笑意的有馬不急不緩地說,“但他們3人的身份比較特殊,在江戶的治安還沒有徹底穩(wěn)定下來之前,他們不方便在江戶的街頭自由地活動。” “所以他們拜托我們,希望由我們這些官差幫忙牽頭,帶他們來見你。” 有馬扭過頭看了眼旁邊窗外的天色。 “算算時間,他們應(yīng)該也快來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走廊方向又又又傳來了數(shù)道正朝青登的病房逼近的腳步聲。 不過此次傳來的這幾道腳步聲,和之前的有馬等人的腳步聲相比,有一處很明顯的不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