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是夜—— 試衛(wèi)館,道場—— 青登孤身一人地站在空蕩蕩的道場中央。 隨意站立著的青登,以單手提竹劍,用力揮動。 確認因太長時間沒揮舞過而覺得略有些陌生的竹劍的長度和重量的同時,活動臂膀和腰肢的筋骨。 待感覺臂膀的筋骨都已經活動得差不多了,青登深吸一口氣,以雙手握持竹劍,對著身前的空氣擺出標準的中段架勢。 呼——!呼——!呼——!呼——! 空蕩的道場響起利落的破風聲。 青登快速揮劍,練習著切返。 切返:劍術練習的基本動作之一。先從正面劈出一刀,然后是左右兩面,如此反復循環(huán)。 一直練到感覺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略有點急促了,青登才緩緩停住了手中的劍。 “身體好僵硬啊……” 青登用力地咧了咧嘴角,抬手按揉自己的兩只臂膀。 前日,青登依照著北方仁“每隔7日就回來復檢一次身體”的醫(yī)囑而回了一趟仁醫(yī)堂。 北方仁真是一個好醫(yī)生啊,每次對青登身體的復檢,他都是盡心盡力,從不馬虎。 將青登的身體從頭到腳地仔細檢查了遍后,北方仁露出松了口氣的滿意笑容。 “橘先生,你的恢復能力真的很驚人呢,你的身體已經徹底痊愈,今后無需再來仁醫(yī)堂復查身體了。” “那我可以如往常那樣鍛煉體魄、練習劍術了嗎?” “當然可以。你已經痊愈了,放心大膽地鍛煉身體、錘煉劍技吧!” 身體既已恢復,青登便開始了身體的復健。 過了足足2個月的連劍都沒怎么碰過的悠閑日子,青登的身體僵硬得可怕。 得要花費些時日,才能讓雙掌找回握劍的手感,讓身體的肌肉重新煥發(fā)往日的活力。 此時此刻,青登就是在復健中。 用力按揉了幾下雙肩的肌肉,稍事休息的青登,再次以雙手握劍的姿勢,將竹劍端穩(wěn)在身前。 就在青登正欲從頭練習一次“切落”之時,道場的大門方向忽地傳來一道腳步聲。 熟悉的腳步聲。 像小狗狗一樣輕盈并充滿活力氣息的走路方式。 如今已在試衛(wèi)館住了近8個月的青登不可能聽錯。 “沖田君,你不是去洗澡了嗎?” 青登頭也不回地精準喊出了來者的名字。 “嗯?橘君你竟然能聽出來是我來了。” “你以為我在這兒住多久了?我早就記熟所有人的腳步聲了。” 青登啞然失笑,收起手中的竹劍,轉身向后。 道場的大門口,站著懷里抱著只裝有毛巾、肥皂、換洗衣服等物的澡盆的沖田。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這個時間點了,仍有不少人在千尋屋那兒洗澡。”沖田無奈地笑了笑,“沒辦法,就只能先暫時回來了。” “沖田君你還真是很喜歡一個人獨享浴池呢……” 沖田對“獨享大浴池”這一事,有著非一般的執(zhí)著。 為了能夠獨享千尋屋的巨大浴池,沖田一直都是到千尋屋都快關門、基本沒有客人再來光顧的深夜才去洗澡。 從無例外。 青登在試衛(wèi)館借住了那么久,從未見沖田有在除深夜之外的時間段去過千尋屋。 “那是當然的了!” 沖田將沒有用來抱澡盆的左手往腰間一插,平坦的胸脯朝前挺了挺。 “橘君,你不覺得一整片浴池,只有自己一人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嗎?” “想攤開手腳就攤開手腳,想以什么姿勢躺在浴池里就以什么姿勢躺在浴池里。” “完全不會遭遇連腿都沒法伸直,只是伸個腿都會不小心踢到旁人的窘況。” “這個嘛……”青登眨了眨眼,“說得也是……” 沖田對“獨享大浴池”的追求,青登還是挺能理解的。 畢竟巨大的浴池內只有自己一人,自己想怎么泡就怎么泡,愛在浴池內怎么躺就怎么躺的感覺,確實是很爽。 “橘君,夜都這么深了,你還在這兒練劍呀?” 這次換沖田對青登發(fā)出提問。 “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就來練會兒劍了。” “橘君你果然很勤奮呢……身體的狀態(tài)目前恢復得怎么樣了?” 和青登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沖田等人,自是知道青登近些日正在積極地進行“身體復健”。 “算是正有條不紊地恢復中吧。”青登半開玩笑道,“肌肉和骨頭都還很僵硬,應該要花上些時日才能徹底恢復回傷前的狀態(tài)。” “有在平穩(wěn)地恢復就好。我待在這兒會不會影響到你的練習了呀?” “不礙事。”青登擺了擺手,“倒不如說……沖田君你來得正好,我恰好有件事想要和你聊聊呢。” “有事要和我聊聊?”沖田疑惑地歪了歪頭。 “我今天下午從土方那兒聽說了。”青登微笑道,“你大姐沖田光和你的大姐夫沖田林太郎要來江戶參加近藤君的婚禮,這是真的嗎?” 沖田怔了怔。 然后將左手伸到腦后,把玩他的那根馬尾辮。 在沖田手指的把玩之下,纖細的馬尾在他的腦后輕盈地躍動著。 “土方先生將這事告訴你們了啊……是呀,在知道近藤兄要結婚后,我大姐和我大姐夫便寫信過來,表示一定會來婚禮現場祝賀的。” “本來我二姐也寫信說想要來,但因為她現在所住的地方距離江戶實在是太遠了,所以只能作罷。” 沖田共有2個都已經嫁人了的姐姐。 大姐沖田光嫁到距離江戶并不算很遠的多摩郡日野宿。夫婿是個上門女婿,在嫁給沖田光后便改名為了沖田林太郎。 二姐沖田金則嫁到了頗為遙遠的地方。 “你大姐大概要到何時才能到江戶呀?” “不知道。大姐她沒在信里說他們會在什么時候到。” 說到這,沖田朝青登揚起疑惑的視線。 “橘君,你怎么好像很在意我大姐的樣子?” “因為沖田光小姐的大名,我早已是如雷貫耳了啊。”青登微笑道,“近藤君和土方都跟我提及過:你和你大姐長得很像,就跟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所以我老早就想親眼看看你大姐是不是真的和你有那么像。” 這個時候,青登忽然注意到:沖田此時的表情……有點古怪。 秀長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皮沉低,嘴唇微微抿起,眉宇間掛著似有似無的憂愁之色,探到腦后的左手也頓住了,不再把玩高高掛于后腦勺上的馬尾辮。 “沖田君,為何突然露出一副愁悶的表情?怎么了?” “嗯?啊,沒什么。” 沖田的身子輕輕地抖了一下。 緊接著,青登看到了他很熟悉的沖田標志性的陽光笑臉。 纖細的馬尾辮再次在沖田的腦后輕盈躍動。 “我只是在煩惱等我大姐和大姐夫來了后……該怎么應付他們的催婚而已。” “催婚?”青登愣住了。 沖田的瞳間和雙頰緩緩浮現出肉眼可見的無奈、苦澀之色:“我大姐是那種覺得‘結婚不宜太晚’的人。” “去年,我剛過15歲的生日時,大姐就開始寫信來催我結婚,并開始給我物色相親對象……” 說到這,沖田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現在還不想與人成婚、建立家庭……” “我跟大姐說過好多次我目前沒有結婚的意愿,不要再來催我結婚,也不要再幫我物色相親對象。” “但大姐她完全不聽我講……” “唉……” 青登抬手抓了抓后腦勺的頭發(fā),苦笑附和道: “你大姐……未免也太著急了吧。” “雖說沖田君你現在確實是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了,但還遠遠沒到需要那么急著成婚的時候啊。” “我也是這么跟我大姐說的!”沖田沒好氣地齜了齜牙,“但大姐她就是油鹽不進!” “唉……真討厭啊……” 又用力地嘆了口氣后,沖田做了個深呼吸,收拾了下自己的表情與語氣。 “算了……橘君,先不聊這個了。” 沖田將手里的澡盆放到了腳邊的地上。 “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千尋屋那邊才能空蕩下來。” “橘君,不如我們2個現在來切磋一下吧?” 青登用力地挑了下眉:“切磋?現在嗎?” “嗯!”沖田雙手叉腰,笑道,“都這個時間點了,橘君你還留在道場里練劍……你的這股勤奮勁兒,讓我都有點熱血沸騰了呢!” “剛好我現在也閑得很,不如就趁現在來對練一場吧!” “我們兩個也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切磋過了。” 沖田的話音剛落下,青登就不假思索地立即點了點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