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為了確立自己在部隊里的權威,青登此前先后展示了自己的武力、后臺背景,卻唯獨還沒有使用過古往今來的無數豪杰在立威時都采納過的殘酷手段:殺人立威! 殺人立威雖略顯狠毒,但卻非常好用——能最快、最直接地使手下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此法咋一看似乎很簡單、很易學,但也是有很多門門道道在里面的。 首先,不能殺一些無關緊要的阿貓阿狗、小嘍啰,要殺就殺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這樣才能給其余部下帶去足夠大的震懾。 其次,殺人要挑時機。不能毫無緣由地突然殺人,那樣只能起到反作用。 綜上所述,赤羽就是個很好的“借腦袋”對象。 身世背景不算低,在三番隊里有一定地位,并且時常作死,在青登的底線上瘋狂地左右橫跳。 在火付盜賊改走馬上任的第一天,青登就盯上了赤羽的腦袋,只苦于一直沒有個合適的動手時機。 而就在剛才,赤羽自個把這個大好的機會,呈遞到青登的面前。 公然帶頭違抗上官的命令,帶起極不良的影響,誘惑其他隊士效仿——赤羽這樣子的行為,簡直是在朝青登伸出脖子,然后樂呵呵地對青登說:“快!快下刀!快砍老子的腦袋!求你了!快呀!” 赤羽如此“熱情”,青登若不積極回應一下,那可真是太對不起人家的一番好意了啊! 從現狀來看,赤羽的腦袋砍得實在是太值了。 不論是景仰青登的人,還是平日里從沒給過青登任何好臉色的人,此刻都是一副呆若木雞、青登說往東,他們就絕不感往西的模樣。 青登懷疑……不,是篤定自己現在不論下達什么命令,哪怕是要求他們即刻去跳火坑,也能有不少人不暇思索地照做。 部下們都被震住了、都變得聽話了——這本應是一件值得歡欣鼓舞的事情……但青登的面部線條卻沒有放松下來,依舊緊緊繃著。 公然帶頭抗令的赤羽的屁股才剛在巖石上坐定,就頓時有呼啦啦地十多號人群起效尤……此事咋一看似乎平平無奇,但背后所隱藏的問題很大。 這說明三番隊的“軍心”還是不穩。 還是有不少人拿青登不當一回事。視他這位隊長的權威為無物,與他離心離德。 不過,轉念一想,眼下倒也是個好機會——將三番隊的軍心牢牢抓在手里的大好機會! 公開陣斬先行鬧事的赤羽,雖能在部下們的心里植入畏怯,使他們日后再想跟青登對著干時,都得好好地掂量下自己是否有這個斤兩。 但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 以“恐懼”來做一支隊伍的唯一驅動力,雖可使部眾變得聽話,但這樣調教出來的人馬,都將會是僵硬的提線木偶,極度缺乏戰意——用現代的專業話語來講,就是缺乏敢打敢拼的主觀能動性。 并且,靠“恐懼”來培養、指揮的部曲,是很靠不住的。不能簡單地將“忌憚”與“忠誠”劃上直接的等號。 青登不想要不拉線就不會動的木偶、不抽鞭子就不會挪步的驢,他要的是一幫有血有肉的人——若欲達到此點,就不僅要讓部下們“怕”,更要讓部下們“服”!使這支部隊有“魂”! 那么……該怎么做才能讓這支部隊有“魂”呢…… 這個時候,青登忽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棵郁郁蔥蔥的古樹之下。 這棵古樹的樹齡少說也以百計,粗長的樹干需要起碼2名成年人才能將其合抱。 青登舉頭望了望天。濃密的樹葉遮云蔽日,自點點縫隙間,可以窺見澄澈碧藍的晴空。 飄丹如波浪隨風起伏,簌簌作響。 這個瞬間,一個想法……或者說是一股沖動,在青登的腦海中、在青登的內心間,澎湃翻涌。 青登收回望天的視線,環顧四周——除了愛拍人馬屁之外就沒啥大缺點,個人作風還算優良的黑羽四郎,恰好正站在他右手邊的3步之外。 唰——青登一把扯下上身的羽織,遞給黑羽。 “黑羽君,幫我個忙,幫我做面旗幟。” “啊?”黑羽怔怔地接過青登遞來的羽織,“旗幟?什么旗幟?” “嗯……”青登抿了抿唇,作思考狀。 沒來由的,青登突然回想起十數日前,即討伐軍從江戶開拔,佐那子、木下舞、總司、試衛館的大家伙兒們沿街送他一程的那一幕幕。 是時,原田左之助那個大活寶扛著土方歲三等人一時無聊瞎做出來的試衛館館旗——一面上書大大“試”字的旗幟,把館旗舞得上下翻飛,好不威風。 “……就寫個‘試’字吧。試合的試。” “試合的‘試’?就寫這一個字嗎?” “沒錯。把它寫得如斗一般大。” “可、可是我手邊沒有顏料啊。怎么做旗幟?” “你的右臂上現在不是有很多可以代作墨料的東西嗎?拜托你了。” 黑羽的右臂在適才的攻寨作戰中不幸負傷,傷口雖不深,但順著傷口淌出的鮮血,還是把黑羽的小半只手臂染得通紅。 留下這句話后,青登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黑羽一人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 “這……唉,也罷。反正這任務也不難……” 黑羽將懷里的羽織抖開,在地上鋪整齊。 就在他蹲下身,準備以指代筆、以血代墨地書寫時,動作猛地一頓。 “試合的‘試’……”黑羽一臉窘迫地呢喃,“這個字……我不會寫啊……” …… 話說回青登那邊——在將制旗的重任托付給黑羽后,青登大步行至部眾們的中央,行至一縷正普照大地的艷陽之下。 深吸一口氣,大喊出聲: “所有隊士!停止手上的事情!統統向我看來!” 天賦“穿云裂石”全開! 宏亮高亢的嗓音響徹林間,飛起片片驚鳥。 青登突如其來的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 人們紛紛揚起視線,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朝那個正手執長劍,肩披由陽光編織而成的橘紅長袍的男人看去。 “我的事跡,相信諸位都知曉;我是如何得到‘仁王’的美譽的,相信諸位也都有所了解。” 突然擺出一番演講架勢的青登,引得眾人無一不面露惑然的神情。 不過沒有人敢打岔或是走神,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傾聽,不敢有分毫的分神。 “有人說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逸才’、‘永世劍圣·緒方一刀齋的轉世’,這些名頭太大,我不敢認,但我過往的戰績,有目共睹!” “靠著過往所立之功績,我有幸右遷火付盜賊改,做了你們這幫人的隊長。” “雖然跟你們相處的時間還不算長,滿打滿算也不足1個月,但你們這1個月來的種種作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青登“哈啊”地用力吸氣,一直吸到胸口鼓至極限,一直吸到感覺兩肺都快破開后,張大嘴,將適才所吸的所有氣體、將適才所蘊積的全部力量,一口氣傾瀉而出! “你們真他媽地讓我失望!” “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我感到很他媽的丟臉!” “我以前在北番所奉公時,托職介所找來的3個岡引都他媽比你們爭氣!” 青登不是個愛講臟話的人,可他此刻卻難得地連續噴出粗鄙之語。 還未等人們為平日里總溫文爾雅的青登,竟突然露出如此狂暴的一面而震驚,青登的吼聲就再度響起、包圍著他們: “出任務時不見你們有多積極!去居酒屋喝酒和去吉原玩女人,一個個的倒是爭先恐后的!” “就在5天前,我于偶然間獲悉火付盜賊改的其他部隊的人,是如何看待三番隊的,是如何看待你們的!” 青登停頓了一下。 深吸一口氣,并醞釀了會兒情緒后,青登一字一頓、仿佛能從嘴里摳出每個字眼地將在5日前的那一晚所挺,完完整整地復述了一遍: “‘你們這些三番隊的,囂張什么?你們隊不就是靠著一個‘仁王’來撐門面嗎?仁王每臨戰時必奮勇當先,走馬上任不過1個月的時間,就已立下不賞之功。你們呢?為何我近日來只聞‘仁王建功’,未聞三番隊的其余隊士立業?’” 此話一出,頓激千層浪。 “怎么?生氣了?不服氣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