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翌日,早晨—— 江戶,某地—— 時值早上八點多鐘,太陽半推半就地掛到某片白云的頂上,灑著一束束雖不明媚,但卻能讓人感到淡淡暖意的柔光。 天氣不錯……青登一邊心想,一邊舉頭望了望天。 半明半暗的云輕忽忽地飄著。 淡黃色的光束普照在天地之間。 行人們的腳步聲、馬牛等牲畜的叫聲、手推車等車輛的輪子滾動聲……街邊的一切、身周的一切,都在暖陽的映照下,摻多了一抹祥和的味道。 空氣很潤,似有雪水融化在里面。 早晨的新鮮空氣將人類社會的氣息吹淡。 ——如此天氣,非常適合外出郊游呢。 青登的此念剛落,其身后便陡然響起一道與他的這番心理活動完全一樣的感慨: “今天的天氣真好,非常適合外出郊游呢,啊嗚。” 此句感慨的末尾,接了一道“啊嗚”——此乃把金平糖吃進嘴里的聲音。 青登微微一怔,然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側過腦袋,望了望正一左一右地緊跟在其身后的二女。 “沖田君,佐那子小姐,你們真的要跟著我嗎?” “橘君,你很煩人耶。” 總司一邊嚼著金平糖,一邊撇了撇嘴。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親涉險境卻無動于衷?” 佐那子沒有作聲。 但她那古井不波、不見半絲動搖的眼神,已然說明了一切。 青登見狀,半是感動、半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自打青登在機緣巧合之下,與二女重逢并向二女解釋了他近日的所作所為后,二女就下定了同樣的決心:她們要與青登一起行動!協助青登調查詭藥! 對此,青登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拒絕。 如果是一般的事件也就罷了。 青登從來都不是不喜結伴的“獨狼”。 但凡遇到自己解決不來的,或是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他都會很樂于向旁人求助。 然而,此次的事件非同小可。 光是一個清水一族就已甚是棘手,遑論給詭藥站臺的勢力,還有一個行事瘋狂的恐怖組織:法誅黨。 較之呼風喚雨的清水一族,以及高深莫測的法誅黨,青登此前所對陣的討夷組,不過爾爾。 事實上,在下定決心勢要將詭藥徹查到底時,青登就已做好了日后與清水一族、法誅黨爆發血腥沖突,乃至全面斗爭的心理準備。 對青登而言,他當然不希望佐那子、總司、木下舞、艾洛蒂等任何親友來淌這趟“一腳踏出,便難回頭”的渾水。 然而……不論青登如何說、如何勸,二女的心意都已決。 “你們怎么就不明白呢?‘詭藥’一案,非同尋常,相當危險!”——這句話,青登重復了起碼10遍。 “那又怎樣?”——這句話,佐那子和總司重復了起碼11遍。 佐那子性格剛烈,因此青登早早便知勸她改變心意的機會,相當渺茫。 可他沒想到總司倔起來時,也是像頭牛一樣,怎么拉也拉不回來。 佐那子和總司都是有手有腳、能動能思考的大活人,她們打定主意、想要做什么事情時,青登還真攔不住她們。 青登總不可能打斷她們的手腳吧? 拗不過她們的青登,只得無奈嘆氣,默認二女的自作主張。 昨天晚上,她們各自回家,留下了告知家里人她們需離家一段時間的家書,并換了裝束。 總司穿上了提高下肢靈活度的綁腿。 佐那子雖然依舊是一身上白下藍的女式劍道服的打扮,但她帶上了她的薙刀,以及麻布、藥膏、她愛用的針灸工具等醫療器物。 麻布、藥膏、針灸工具等物的體積較小,都被塞進一個巴掌大的皮包里,然后被佐那子系在右腰間。 至于體積巨大的薙刀,則是被佐那子背在背上。 當然,為了避免引人注意,也為了防止引起路人的恐慌,佐那子特地用黑布將薙刀緊緊裹上。 從外表來看,完全看不出這是一柄薙刀。 在旁人眼里,只會覺得佐那子背了根魚竿。 在得知總司堅持要助他一臂之力時,青登并不覺得意外。 畢竟他們倆早已是什么動作都試過、在試衛館內外到處留下水跡的關系。 反倒是佐那子也堅持要緊隨他的左右……這倒是讓青登頗為驚訝。 但仔細一想,這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深受武家文化熏陶的佐那子,向來重情重義。 況且,青登對佐那子還有救命之恩。 那一夜,若無青登的及時搭救,恐怕佐那子早就死在討夷組的屠刀之下了。 盡管青登并不在乎佐那子的報恩與否,但重視禮義廉恥的佐那子肯定一直將青登的救命恩情記在心上。 佐那子出于義氣、出于報恩的樸素思想,而為青登兩肋插刀,倒也合情合理。 當然,青登也不是沒有猜想過佐那子是不是對他抱有特殊的情愫,所以才那么盡心盡力地協助他。 然而……這終究只是青登的個人猜想而已。 佐那子對待青登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不咸不淡。 既不過度遠離,也不那么親近。 僅有的一次讓青登感覺佐那子離他好“近”的場合,就是在帶佐那子參加煙火大會的那一夜。 火樹銀花的夜空之下,雙眸閃爍出琉璃般光彩的佐那子,輕輕地對他說“謝謝”——如畫一般的此景此幕,一直被青登珍藏在心里。 直至今日,青登仍覺得他與佐那子之間,隔著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感。 這使得青登遲遲拿捏不準他與佐那子現在究竟是何關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