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楊鴻年就在陳南的對面出門診，聽見那邊騷亂以后，不由的愣了一下。 他眉心微微皺起，對著門口的護(hù)士問道：“小玲，怎么了？” “陳南那邊門診有什么事兒嗎？” 小玲是老護(hù)士了，響應(yīng)國家號召，生完老二之后，在老公兢兢業(yè)業(yè)的寫作業(yè)下，成功懷孕老三。 此時已經(jīng)六個月了！ 沒有辦法在科室里面忙碌，就被楊鴻年安排到了門診幫忙處理一些日常事情。 倒也輕松了很多。 此時的她正好奇的望向門外，聽見主任的話以后，連忙回過神來： “哦！主任……” “剛才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在陳南門診說肚子疼。” “陳醫(yī)生給對方開了一個hcg的檢查和一個b超單子。” “患者家屬不樂意，以為陳醫(yī)生亂收費，結(jié)果……” “結(jié)果陳醫(yī)生告訴對方，可能是女孩兒懷孕了，讓他們?nèi)プ鰝€檢查看看。” 說完之后，小玲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小玲是中醫(yī)科的老護(hù)士了，對于懷孕這種事情輕車熟路，畢竟三次懷孕經(jīng)驗，一般人可沒有。 但是……說起懷孕把脈能把出來，她還是有些懷疑的…… 懷孕四五個月肚子微微顯現(xiàn)出來以后，她也找科室里面的老主任看過，對方也只能懷疑。 但是，對于妊娠早期，特別是剛剛懷孕的時候，很難，基本上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的。 而楊鴻年聽見這句話以后，不由的愣了一下。 懷孕？ 把脈？ 淦！ 楊鴻年老臉一紅，因為……這項手藝，陶老爺子可沒有傳給他啊，陳南難道能把脈把出來嗎？ 難道是老爺子厚此薄彼，有了“另立新王”的打算？ 陶老爺子要是知道此時楊鴻年的想法，絕對會用那一雙手把楊鴻年捏死。 老子是不教嗎？ 分明是你笨的跟豬一樣，學(xué)不會好嗎？ 小玲這個時候又說到：“這個患者好像是張保善張主任的老患者了。” “今天張主任沒出門診，這才找了陳醫(yī)生。” 聽見小玲這話，頓時楊鴻年眉心緊鎖，腦子轉(zhuǎn)的很快，頓時明白了其中一二…… 難道……張保善和余致富兩人讓出門診，并非心甘情愿？而是另有打算？ 想要用自己的病人，為難小陳？ 楊鴻年冷笑一聲！ 看來…… 他們注定要失望了。 你們哪里是給陳南找麻煩啊？ 你們分明是在送菜好嗎？ 楊鴻年已經(jīng)吃過好幾次虧了，類似的事情，他可是不止一次的折在陳南手里，偷雞不成蝕把米。 懷孕？ 看來……陳南這一次注定又要名利雙收了。 想到這，楊鴻年內(nèi)心頓時產(chǎn)生幾分悲涼，說好的把我當(dāng)親兒子呢？還給我包餃子…… 哼！ 都是騙人的。 陶老爺子肯定是想要用餃子表達(dá)他內(nèi)心的歉意和愧疚。 我楊鴻年果然不是親生，不是親傳的弟子。 家花果然沒有野花香。 可是……我楊鴻年的赤誠，豈是外面的妖艷賤貨能比得上的？ 說實話，楊鴻年根本不擔(dān)心陳南，這小子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想到這里，楊鴻年點了點頭：“嗯，繼續(xù)工作吧！” “下一個。” …… …… 陳南這邊繼續(xù)看病。 但是……看完的患者竟然一時間不想走了。 大家都在等待著那個叫做溫柔的小姑娘回來。 今天不少患者都是張保善的病人，大家都等著看好戲呢。 而此時，陳南卻不為所動，依然耐心看病。 但是，此時。 溫柔的父母帶著她站在樓道里面，臉色十分難看。 “這個混蛋醫(yī)生，竟然污人清白！” “我女孩兒才多大？就懷孕……張口就來。” “我現(xiàn)在就去門診辦舉報他去！” “不讓開化驗單就誣陷人，哪兒有這么做中醫(yī)的！” 溫柔的父親十分生氣，站在那里一只手叉著腰，一只手捏著陳南的檢查結(jié)果在空氣中揮舞，臉上的憤怒無比清晰，看的溫柔……低頭不敢說話。 而溫柔的母親則是說道：“好了，老溫，你安靜一點吧！” “這里是醫(yī)院，你這張牙舞爪的像個啥！” “柔柔，你過來，陪媽媽去個廁所。” “老溫，給你包包，給我倆拿著。” 說話間，母親帶著溫柔就到了女廁所。 只是……進(jìn)來以后，母親就面色凝重的看著溫柔：“柔柔，你老實跟媽媽說！” “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做母親的太了解女兒了，她剛才就發(fā)現(xiàn)……溫柔的情緒和眼神有些不對勁。 這就讓她產(chǎn)生了一些疑心，這才拉著溫柔到了衛(wèi)生間。 溫柔撒嬌一樣說道：“媽！” “我哪兒知道自己懷孕沒懷孕啊！” “我……我例假本來就不準(zhǔn)。” “再說了……我……我要是懷孕了，能沒有反應(yīng)啊？” 母親聞聲，嘆了口氣，面色凝重的看著女兒： “柔柔，媽媽不是責(zé)怪你，而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你才多大？” “十八九歲，正是青春美好的年華。” “這個歲數(shù)，媽媽也是過來人，媽媽很清楚，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愛情也很動人。” “但是……你想過一點沒有？” “你九月份就要開學(xué)了，要上大學(xué)了。” “大學(xué)是一個美好讓人難忘的歲月，你的三觀會在大學(xué)逐漸成熟，或許你覺得媽媽是個大老土，已經(jīng)跟不上時代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什么劇本殺啊、密室逃脫啊、酒吧ktv什么的……” “但是，媽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在大學(xué)懷孕了，你將會面臨兩個選擇！” “第一，挺著肚子，受到周圍無數(shù)人的眼光和排擠，被無數(shù)人指指點點，被大家用異樣的神情去對待！” “第二，你希望你的孩子，沒有爸爸嗎？還是你覺得，你的愛情是獨一無二，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最獨特的愛情？” “你真的覺得，你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愛情，真的是經(jīng)得起考驗的嗎？” 母親的話，讓溫柔也慢慢的冷靜下來。 “媽……我……我沒有！” 女人嘆了口氣：“你聽話，一會兒跟媽媽去做個b超，好好檢查一下！” “懷孕，是一個女人這輩子最值得驕傲，最興奮，也最難忘的事情。” “媽媽是過來人，不是在跟你說教，而是在跟你分享。” “懷孕不是沖動，應(yīng)該是愛情的產(chǎn)物，要不然……孩子的一生，將會被你的沖動付出代價。” 女人說完之后，摸著溫柔的頭：“你跟媽老實說，你有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溫柔沉默了！ 正如母親說的那樣，她也才十八九歲啊。 剛剛從高中的牢籠里解放出來，面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新鮮好奇，在被各種“現(xiàn)代化”思維浪潮的沖擊下，她做了一件，或許在他們這一代人看來，并不稀罕的事情。 甚至…… 在她們一些同學(xué)的口中。 “處女”是一個丟人的字眼。 可是！ 真的如此嗎？ 十八九歲的年紀(jì)，真的能為自己的人生買單嗎？ 的確……他們可以崇尚西方的文化思想。 但是，你們?yōu)槭裁床蝗タ纯次鞣降募彝ソY(jié)構(gòu)呢？ 二婚重組家庭有多少？ 單親家庭有多少？ 最終受傷的，不是父母，人家父親拍拍屁股走人了，一輩子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喜當(dāng)?shù)? 難道你們真的覺得，西方文化自由里面，重組家庭常見的現(xiàn)象，只是給你看的嗎？ 當(dāng)然不是！ nba多少球星的童年是沒有父親只有母親中長大的？ 女人語重心長的看著溫柔，見她沉默不語，內(nèi)心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她嘆了口氣，沒有去責(zé)怪她，也沒有過分的指責(zé)她不自愛什么的。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徒勞的！ 與其言語指責(zé)，倒不如趁著這機(jī)會，讓她看一眼這個世界殘酷的模樣，真正是什么樣子的吧！ 打定主意以后…… 女人抬頭看著溫柔：“好了！” “我們?nèi)プ鰴z查吧，看看你的寶寶多大了。” 說完，牽著她的手，就準(zhǔn)備出去。 而溫柔此時卻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嗚嗚……” “媽媽，不要……” “我怕！” “我怕爸爸知道了會打我……” “我……我不敢！” 溫柔見狀，蹲下身子，認(rèn)真看著溫柔，掏出紙巾幫她擦干凈眼淚：“女兒，你既然選擇了做一件事兒，我希望你就要勇敢的去面對這件事所產(chǎn)生的后果！” “這是你躲不過去的。” “走吧！” 出來以后，女人走到了男子身邊：“走，我們?nèi)プ鰴z查去吧。” 男子一愣：“做什么檢查？我女兒我自己還不清……” 男子話沒有說完，便愣在了原地。 他看著溫柔的樣子，瞬間感覺腦袋被雷劈到一樣，瞬間大腦一片混沌，說不出話來。 這…… 說些什么？ 難道是真的？ 為什么會這樣？ 憑什么會這樣？ 這一瞬間，男人本能的不是生氣，也不是發(fā)怒，而是鼻子一酸，眼淚竟然奔涌而出。 他用心呵護(hù)，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寶貝女兒……竟然被別的男孩兒…… 男人不敢去想了。 就連后來如何去做檢查，思維都是混沌的。 雙目無神，行尸走肉一般！ 生氣？ 責(zé)怪？ 打罵？ “哎……” 男子蹲在b超室外面的走廊里，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指尖滑落，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委屈的就像一個孩子。 已經(jīng)站在檢查室外的溫柔看見這一幕，頓時也哭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父親哭的這么傷心。 不知道為什么，她真的很心痛，很自責(zé)！ b超檢查很快。 當(dāng)溫柔躺在床上的時候，思緒萬千。 檢查的醫(yī)生經(jīng)驗豐富，自然看出來了，這屬于意外懷孕…… 于是，便沒有多說什么。 據(jù)說……在婦科b超室內(nèi)，進(jìn)去的人不是在哭，就是在笑。 很顯然，溫柔屬于前者！ 檢查結(jié)果出來的很快。 “宮內(nèi)早孕，妊娠6周！” 一個半月了！ 溫柔的母親拿著檢查單子，站在里面，半天沒有說話。 這一路，她不停的在祈禱。 希望陳南診斷是錯的。 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是！ b超里面那個已經(jīng)粘附在子宮內(nèi)膜的受精卵，已經(jīng)開始了他的發(fā)育。 未來是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或許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溫柔的母親很想哭。 她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但是！ 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哭。 她強(qiáng)打起精神來，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看向溫柔：“走吧，孩子。” 望著離開的背影，彩超醫(yī)生嘆了口氣。 若不能承受生命之重，切勿輕蔑隨意的采摘這容易腐爛的花。 若不愿承受這生命之重，再華麗的情愛也不過是骯臟的代名詞！ …… 溫柔和母親離開病房了。 “媽……我……”溫柔小心翼翼的問道。 母親笑了笑，看著溫柔：“恭喜你，孩子……你要做母親了！” “看看吧，這是你的孩子。” 溫柔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被責(zé)怪，被批評，被罵的準(zhǔn)備！ 但是，聽到的確實母親笑靨如花的一句話。 溫柔顫顫巍巍的接過這個彩超單子，注視著那個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沒有任何形狀的“孩子。” 這一刻，內(nèi)心十分復(fù)雜。 愛情是美好的。 也是沖動的。 十八九歲的姑娘是倔強(qiáng)的。 因為她不需要去考量生活的沉重，不需要考慮歲月的艱難，滿腦子里充滿了鮮花和成功，美好與祝福，童話與那感受不到疼痛的荊棘草。 女人給老公發(fā)了個一條短信。 然后帶著孩子走了出去。 男子此時，也想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氣。 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一味地責(zé)怪和謾罵已經(jīng)變得沒有意義了。 如何處理好這件事兒，才變得更加重要。 等到溫柔母女出來以后。 夫妻兩人并排站在溫柔對面，看著她，認(rèn)真說道：“孩子，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我們跟你一樣，就如同你沒做計劃去做一名母親有一樣，同樣也沒做好做外公外婆的打算！” “現(xiàn)在還是要恭喜你，你不是一個孩子了!” 一句話，讓溫柔淚眼婆娑。 “爸爸……媽媽……” “對不起！” “是我錯了……” 母親摸了摸溫柔的腦袋：“你想好了嗎？” “是生下來，還是……” 溫柔腦海里，想到了美好的畫面，畫面里……哪怕歲月艱難，但是卻有他的陪伴，一起見證小寶貝的成長。 一切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么的美好，如同十八九歲的生活一樣，美好！ “我……我想生下來！” “但是……我得提前跟昊然打個電話！” “我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顯然，女孩兒還沉浸在男朋友為了脫掉她最后一層底線時候所說的話。 對于愛情朦朧的她們來說，愛情真的是偉大到可以私奔到月球。 男人的話，在她們耳中，是真心實意。 這個時候，溫柔的母親笑著說道：“不用，我陪你，咱們一起去他們家里，我們面對面坐下來聊天！” “畢竟，這是大事兒，手機(jī)里講不通的。” “你知道他家在哪兒嗎？” 溫柔點頭：“知道！” 溫柔很開心！ 她沒想到，父母會是這樣的。 而此時…… 他的父親眼里，寫滿了無奈。 親愛的女兒，或許爸爸不應(yīng)該讓你看到這個世界本來的樣子……我一心給你編制的圍欄被你越過之后，殘酷的現(xiàn)實，才真正在你面前展示出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