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所以,陳南也需要把這些心得,變成自己的技能。 更何況…… 他得到的,只是葉天士老人家專業(yè)級的感悟,而并非全部的心得,這還是有些差距的。 想到這里,陳南連忙打開了【感悟卡】,看著各種進度條一點點往上走,內(nèi)心多了幾分歡喜。 而此時,齊慶嚴的眼神,不停的在陳南楊鴻年這邊飄揚。 不過……他卻發(fā)現(xiàn),楊鴻年很少說話,而是在紙上默默的記錄著什么。 楊鴻年看著陳南喝著茶,優(yōu)哉游哉的聽著課,忍不住說了句: “筆記呢?” “好心記不如爛筆頭。” “把這些記下來,回去好好感受感受!” “這才是關(guān)鍵。” “在場的可都是專家學者,機會難得,不要驕傲自滿!” 陳南聞聲,尷尬的笑了笑:“我喝完茶,主任您多記一點,回頭給我抄一下。” 此話一出,楊鴻年頓時皺眉。 這他娘的臭小子! 楊鴻年感覺,人家才是主任,自己才是被主任帶出來聽課的,這角色……有點不對勁啊。 陳南看著不入流差評,嘆了口氣,楊主任哪兒都好,就是心眼兒小了點。 很快,話題就討論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溫病能不能發(fā)汗這個話題! 這個話題,討論的十分激烈,而齊慶嚴這邊頓時眼睛一亮。 對啊! 這個話題,有難度,有深度,甚至可以說有爭議。 齊慶嚴盯著楊鴻年看了一眼,頓時來了想法。 此時,現(xiàn)場討論的十分激烈。 溫病能不能發(fā)汗,至今爭議頗多,每一代醫(yī)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結(jié)論。 眼看著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了。 齊慶嚴直接起身說道:“我覺得,溫病發(fā)汗,能不能?能,得慎用!” “而且,得把握好溫病的發(fā)展階段,溫病初起即屬郁熱,邪熱在肺而不在肌表,非汗法所宜,故溫病忌汗!” “但是,現(xiàn)在溫病的治病和當初也不再一樣,經(jīng)常出現(xiàn)風溫為患,或者是空調(diào)病,又有溫病,又有寒證!” “而且,自古到家,溫病之后,多有發(fā)汗!” “銀翹散中并不是沒有發(fā)汗之藥!” “只是,溫病發(fā)汗和傷寒發(fā)汗,區(qū)別很大。” “正如,溫病發(fā)汗用薄荷,猶傷寒發(fā)汗用麻黃也。 麻黃服后出熱汗,熱汗能解寒,是以宜于傷寒; 薄荷服后出涼汗,涼汗能清溫,是以宜于溫病。 若以麻黃發(fā)溫病之汗,薄荷發(fā)傷寒之汗,大抵皆不能出汗,即出汗亦必不能愈病也。” “所以,葉氏于在《幼科要略》云:“夫風溫春溫忌汗”說的是不可大汗!” “所以,后來葉天士也補充了一下,說:‘在衛(wèi)汗之可也’” 這一番話,眾人多少有些點頭。 因為溫病中確實有一些發(fā)汗的藥物,薄荷正是其中一種。 齊慶嚴說完之后,看向記筆記的楊鴻年和陳南,笑著問了句:“不知道,楊鴻年楊主任,你怎么看?” “哦!楊主任在記筆記,呵呵……楊主任真的是一個謙虛好學的好主任,您先寫。” “可以讓你身邊的小兄弟來回答。” “你剛才能說出那樣的話來,我覺得,您老師楊鴻年對中醫(yī)溫病的理解,應該很深刻,他是怎么教導你的?” 此話一出,頓時現(xiàn)場眾人紛紛看向了楊鴻年。 豆大的汗珠從楊鴻年的兩鬢落下,驚起了心中萬般波濤。 這他媽的…… 齊慶嚴,你故意的吧?! 楊鴻年內(nèi)心緊張的要死。 要知道,對于溫病的理解,楊鴻年顯然是不如大家的。 源城市人民醫(yī)院中醫(yī)科,不比其他中醫(yī)院的科室,人家的主任,專業(yè)劃分很精準,比如脾胃科、肺病科……甚至很多中醫(yī)院也根據(jù)中醫(yī)傳承,延伸出來了溫病教研室、經(jīng)方工作室……等等! 這些專家們在某一個領域的造詣,很高! 但是,楊鴻年在源城市人民醫(yī)院,這是一家西醫(yī)院的中醫(yī)科,所以,楊鴻年的精力絕對不可能精準的針對一個種類的疾病,更不可能專門研究學習一種學科,他每天處理的疾病內(nèi)外婦兒都有。 所以,如此一來,更偏向于了中醫(yī)內(nèi)科雜病。 顯然,楊鴻年有點緊張了。 但是! 緊張歸緊張,慫歸慫! 該有的擔當,楊鴻年絕對是有的。 哪怕是站起來丟人,他也不能讓陳南站起來去丟這個人。 他楊鴻年還不至于讓一個晚輩,去接受這一切。 所以! 楊鴻年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里的筆,右手按住了陳南的肩膀,就要起身發(fā)言。 這個時候,周圍眾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而陶訓義的面色,多了幾分凝重。 他很清楚,自己學生有幾分水平。 但是,陶訓義忍不住看了一眼齊慶嚴,這個人……顯然是故意的。 就在眾人復雜的目光里。 陳南擺脫了楊鴻年的右手,直接站了起來。 他笑著說道:“我主任在忙著記錄筆記。” “在場的眾人都是溫病領域的專家,我們兩人受益匪淺!” “我就不打斷老師的思維了。” 這一番話,讓在場的眾人對于楊鴻年好感倍增。 因為大家都感覺得到了尊重和重視! 人家這么厲害,還認真學習做著我們的筆記。 …… 陳南繼續(xù)說道: “我作為一個晚輩,說一下我的看法吧!” 陳南自然也不可能讓老師去背鍋。 剛才的那些發(fā)言,是陳南自己要說的,和楊鴻年沒有關(guān)系,哪怕老師想要維護自己,但是陳南也不能讓齊慶嚴得逞! 陳南看了一眼楊鴻年,示意放心。 但是! 楊鴻年看見陳南的目光以后,頓時愣了一下,因為陳南的眼神里寫滿了:“菜就坐下,不要說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楊鴻年…… 陳南笑著說道:“我學識尚淺,得到老師的真?zhèn)鞑欢啵浴f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家批評指正。” 此時,臺下眾人開始鼓掌,給陳南打氣。 而陶訓義也是笑吟吟的看著陳楊二人,若有所思,但是卻帶頭鼓掌。 一時間! 現(xiàn)場掌聲如沸。 而齊慶嚴和齊遠志兩人看向陳南,面色冷峻,不知道在想什么。 陳南此時,卻開口了! 但是,他這第一句話,就讓齊慶嚴臉色大變,倍感尷尬! “我覺得,齊主任對于溫病的研究,真的是跟他說的那樣,還未入門!” 此話一出,現(xiàn)場都看向陳南! 因為這句話,實在是太頂了。 味太沖了! 一時間,整個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看不見的硝煙。 學術(shù)爭端,從來都是直截了當?shù)摹? 給你面子? 不! 面子是自己給的。 真理,只在射程范圍之內(nèi)。 巧了。 你說的,我的射程,覆蓋了!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齊慶嚴的差評,差評等級:中級,可升級!】 陳南聽見系統(tǒng)提示,頓時笑了。 可升級? 好嘞! 您好好生氣。 想到這里,陳南笑著說道: “為什么這么說?” “我先說結(jié)論:溫病忌汗!” “吳鞠通在《溫病條例》中說道:“溫病忌汗,汗之不惟不解,反生他患”。 而葉氏于《幼科要略》更是直接說明:“夫風溫春溫忌汗”。” “可是,為什么溫病服藥之后,會有發(fā)汗呢?” “既然溫病忌汗,為什么葉天士又云:“在衛(wèi)汗之可也”? 是因為此汗,非汗法! 而是測汗法。 什么叫做,測汗,是據(jù)汗以測病情轉(zhuǎn)歸的重要方法! 通過觀察汗,來評價陰液,來評判疾病的發(fā)展!” 聽見陳南的這一番話,頓時眾人不禁皺眉起來。 測汗? 這個詞語,有些意思啊。 眾人紛紛認真了起來。 原本以為陳南講不出什么有道理的東西。 畢竟,這個問題,太過于深奧了。 以至于這么多年來,很多人都依然講不通,甚至理解不了。 他陳南才多大? 就能有所了解? 但是! 伴隨陳南“測汗”一詞出現(xiàn),眾人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外行! 這小子,是真的有點東西。 就連臺上的黃益平也是忍不住面帶喜色。 他很驚喜啊! 這個陳南,不,是楊鴻年,楊鴻年肯定很有水平,得好好討論討論! 畢竟,陳南能說出測汗一詞,說明他是真的懂! 但是! 這個時候,齊慶嚴直接說道:“我看你對測汗有誤解吧,清代著名醫(yī)家王孟英說:救陰不在血,而在津與汗,發(fā)汗本來就是……” 話還未落,陳南直接打斷,笑著說道: “清代醫(yī)家王孟英的確有水平,但是……齊主任可能不理解人家的意思! 他所說的“救陰不在血,而在津與汗”。 只是將測字刪去而已!” “沒想到,您果然誤解了!” “測汗一詞,首見于葉氏《吳醫(yī)匯講·溫熱論治篇》,原文是這么說的:“救陰不在補血,而在養(yǎng)津與測汗”。 “王孟英這么一改,不僅湮沒了葉氏測汗法這一重要學術(shù)思想,也使原文“反而晦澀費解”!” “導致多了跟齊主任這樣理解的醫(yī)生!” 陳南已經(jīng)是在直接打臉了。 毫不在乎對方的感受! 而此時,齊慶嚴對于陳南的憤怒,已經(jīng)開始集聚起來,在不斷的提升! 陳南呵呵一笑,就這? 這才剛開始! 陳南繼續(xù)說道:“測汗一詞,雖為葉桂首倡,然其理論淵源卻出自《傷寒論》。 熱郁而伸時,又可迫津外泄而自汗。待予辛涼之劑清透后,正汗乃見。 據(jù)此汗,可推知肺郁已解,氣機暢達,郁熱得透,陽施陰布,其病乃愈。 這就是溫病忌汗又最喜汗解之理,也即葉氏所說的:“在衛(wèi)汗之可也”。正如趙紹琴所說的:“汗之,是目的,而不是方法”。” “說的是,治療溫病,不能用發(fā)汗的藥物,并非不能見汗!” “反而,溫病見汗,這是好事兒,說明疾病在好轉(zhuǎn)!” “測汗法不僅適于衛(wèi)分證,對氣、營、血各個階段盡皆適用。 當熱結(jié)胃腸而壯熱無汗、肢厥脈沉時,用承氣湯逐其熱結(jié),往往可見汗出而脈起厥回,這正是由于熱結(jié)已解,氣機通暢,陽施陰布之結(jié)果,據(jù)此汗可推知已里解表和矣。 當熱陷營血而灼熱肢厥無汗時,清營涼血之后亦可見正汗;當陰液被耗而身熱無汗時,養(yǎng)陰生津之后,亦可見正汗,此為陰液來復之表現(xiàn)。” “出汗,是一種結(jié)果,而不是一種溫病的治療手段!” 齊慶嚴臉色一變,繼續(xù)反駁:“金壽山曾經(jīng)說過……” 陳南根本不給對方機會! “金壽山?呵呵!” “金壽山說:“大多數(shù)溫病須由汗出而解……在氣分時,清氣分之熱亦能汗解;里氣通,大便得下,亦常能汗出而解;甚至在營分、血分時,投以清營涼血之藥,亦能通身大汗而解”。 假如按照您說的那樣,說辛涼之劑中有薄荷,是發(fā)汗藥,因辛能散而涉發(fā)汗之嫌。 那么承氣湯、清營湯、清瘟敗毒飲、加減復脈湯等,絕無發(fā)汗作用,服后反可汗出,這正是邪退正復,氣機通暢,陽施陰布之結(jié)果。 恰如章虛谷所說:“測汗者,測之以審津液之存亡,氣機之通塞也”!” 陳南的理論,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 而陳南對于溫病的各種經(jīng)典書記著作伸手就來,熟悉無比! 讓周圍眾人看見以后,嘆為觀止! 一個個盯著陳南,如同看見怪物一般驚訝。 而齊慶嚴在陳南的攻擊下,一句話說不出來,整個人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可是! 他想說的時候,陳南總是能引經(jīng)據(jù)典,用事實說話,用書籍講道理,用專家來反駁你! 你拿什么跟人家打! 以至于…… 整個過程中,陳南可以說是徹底壓制住了齊慶嚴,讓他根本沒有半分還手的機會。 這一幕! 把所有人眾人都看呆了。 甚至于,臺上的陶訓義都傻眼了。 他萬萬想不到,陳南竟然這么厲害!? 對于溫病竟然如此了解? 黃益平則是雙目滿是精彩,他開眼了,也開心了! 陳南的這些理論,他都清楚。 但是! 他沒想到,陳南這么年輕,就有如此高的造詣,對于中醫(yī)經(jīng)典的理解,已經(jīng)不是拘泥于課本! 甚至,對于那些成名已久的歷史醫(yī)家,都開始了質(zhì)疑! 這是好事兒! 如果一般人質(zhì)疑古代醫(yī)家,黃益平會毫不猶豫的說他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 陳南剛才對于王孟英、對于金壽山……這些古代名醫(yī)直接的反駁,十分有道理! 這讓黃益平感覺到了一種后生可畏的感覺。 真的厲害! 實在是太厲害了。 甚至,這一刻,黃益平都想要收陳南為徒了。 此子,前途無量啊。 而陳南如此,楊鴻年呢? 他到底有多強? 黃益平沉默了。 而他看向楊鴻年的老師,陶訓義的這一刻,忍不住低下了頭。 晉省,竟然隱藏著一尊大佬,實在是明珠蒙塵啊。 這一次回去以后,得好好跟大家聊一聊。 而齊慶嚴呼吸急促,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這一刻,恨不得時間過得再快一點! 輸了,不可怕! 辯論討論,本來就是這樣。 可是…… 輸?shù)倪@么徹底,輸?shù)倪@么體無完膚,輸?shù)倪@么不給面子…… 他還是第一次! 而此時! 陳南看見獎勵已經(jīng)逐漸接近高級。 他直接收尾:“所以,我說您的觀點是錯誤的!” “您對于溫病的理解,太過于片面了!” “一個薄荷,能代表了溫病?” “可笑至極!” 加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