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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抬起頭，露出蒼白得有些過頭的臉：“……嗯，不像是要醒過來的樣子，明明頭部都沒有什么外傷的。”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嚴重程度不一的骨折遍布了他的全身，若非沒有奧丁那被煉金術處理過的鎧甲和面具保護，他在對波后的結局可能就和仕蘭中學的那些建筑一樣了。

    不過這樣的傷勢，對于高級混血種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尤其是對于擁有暴血三度血統的楚子航來說，睡一覺后恢復也不是不可能。

    路明非看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楚子航，在知道面具之下的人就是他的時候，他無視了摧殘著他精神的歌聲，瘋了一樣的沖過去抱著他的頭，然后又是哭又是笑的，像是真的瘋了一樣。

    蘇小妍趴在被子上睡著了，一只手還緊緊的握著昏迷的楚子航的手。曾經小楚子航高燒不退時，她就是這樣做的。

    眼皮在打架，但是依舊在和嗡嗡聲和困意對抗的小楚子航抬起頭，拉了拉路明非的衣服：“哥哥，他就是你在找的人嗎？”

    “……是的。”路明非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這就是我在找的楚子航。”

    就算沒有小魔鬼突然的跑出來解說，他也明白，這次他絕對不會認錯了，這絕對就是他在找的楚子航！

    芬格爾和凱撒依舊在滔滔不絕，雖然在外人看來幾乎沒區別，但是他們各有各的理論。正在挨訓的楚子航側過頭，默默的看著那個角落里發生的一切，內心的震驚一點也不比其他人少。

    在最開始的后怕之后，他的內心深處，還升起了為一個母親將兒子奪了回來的慶幸……雖然沒有凱撒的話，后者可能就要喪命于他的手中。

    只是，被奪回來的楚子航除了身上的外傷之外，生命體征之類的一切都正常，但是他整個人卻像是植物人一樣的，對于外界的呼喚沒有一點的反應。就像是他的身體回來了，靈魂卻被那面具帶走了。

    路明非握著神光盡失，丟街上大概都不會要的破碎面具默默的出神，或許這東西能夠找到他丟失的靈魂。另一個世界的凱撒也曾獲得這樣的一個戰利品，但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們對這個面具的興致有些不高，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這東西不會有用了一樣。

    天邊漸漸的白了起來，這次不是奧丁又襲來，而是天亮了。

    活動了一下身子，枯坐了一夜的路明非回頭，看著或是躺著或是坐著的人們。終于還是擋不住腦袋里嗡嗡聲的自己這邊的芬格爾和凱撒被換了下來，始作俑者的凱撒和楚子航接過守夜的位置。

    前者直到最后依然覺得，能夠看到他初次的露天舞臺公演，他們應該為此而感到榮幸。

    無聲的，一雙緋紅色的眸子和他的視線對上。然后下一秒，醒著的兩人同時側開了目光。陳墨童低頭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熟睡中還緊緊皺起眉頭，像是在做什么噩夢的凱撒，默不作聲的轉過頭，看著墻上的小夜燈發著呆。

    路明非低頭，繼續看著面色依舊蒼白，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基本沒什么反應的楚子航。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陳墨童突然的說：“恭喜你了，終于把他找回來了。”

    “謝謝……”路明非干巴巴的回答。

    “但是，記憶占據人本身存在的很大一部分，如果不把所有人關于他的記憶找回來，他依舊是一個只存在于過去的幽靈。”陳墨童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

    “我開始有點相信，你說的蘇茜喜歡他的事了。”陳墨童在路明非回過頭之前又側過了頭去，自顧自的說。“雖然我沒經歷過，但是忘記喜歡的人大概是件痛苦的事。像她這么溫柔的人，不應該被那么殘忍的對待。”

    路明非默默的點頭說：“我會讓你們重新記起他的……”

    他的話音還沒落，大門突然的被推開。看著被驚醒的眾人，凱撒頭頂的呆毛跳了跳說：“很抱歉打擾各位的休息了，但是我們得動起來了，我們那邊又有人要過來了！”

    睡眠的本就不是很深的眾人被吵醒，對話被打斷，莫名有些心虛的路明非下意識的問：“又有人要過來了？這次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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