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什么?肉包子居然連不常見的娘家嫂嫂和侄兒侄女都記得清清楚楚? 青黛:“皇上,淳妃醒來后,一直都是民女在幫她調理身體,我幫她診脈時,并未發現她的脈象有失憶的現象。 且她醒來時,我給她行了禮,她還說把我當朋友,讓我不必多禮,顯然是記得我的。” 就連一旁的十一爺都說:“皇兄,當時青黛在詩月閣時,我也在場,淳妃當時見了我,不但向我行禮,還問我身體怎樣了,不像是失憶的樣子......”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每聽一句,裴玄凌面色就陰沉幾分。 那些話就像是一把把刀,通通扎在男人心尖上。 裴玄凌:“......”肉包子記得家人和朋友也就罷了,居然連十一弟都記得,還記得過問十一弟病弱的身體。 “不知皇上為何說淳妃失憶了,難道是她不記得您了,還是不認識您了?”青黛的一句問話,無疑更扎心了。 “雖然她沒有不記得朕,也沒有不認識朕,但給朕的感覺就是很陌生。”裴玄凌淡淡回:“再說了,宮里頭人人都喊朕皇上,她就是不認識也會認識......” 青黛:“如果是這樣的話,不排除淳妃患了選擇性失憶癥。” “選擇性失憶?”裴玄凌挑眉。 “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遇到了刺激,這種刺激包括外部刺激或心理傷害刺激,那么,她潛意識就會選擇忘掉、逃避一些人和事。” 青黛一板一眼地回:“如果淳妃忘記了您,可能是曾受了傷害或刺激,在心底里有了陰影,而忘記...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不過,她表面上看似忘掉了您,其實心結一直深藏在腦海里,隨時都有可能被記起......” “......”被青黛這么一提醒,讓裴玄凌想到一些事情。 打從去年到各地巡察時,他便發現詩詩每次幫他避禍,都會遭到反噬。 尤其是在蜀地那次,他永遠都忘不了女人明明已經昏迷,卻因為反噬痛得呈半昏迷半醒狀態,夢里哭著說再不想那么難受了。 那情形,即便現在想起,心口仍隱隱作痛。 所以,他當時承諾過她,再不會讓她難受。 自那以后,他便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為的就是避免她再幫他避禍,從而遭到反噬。 后來回宮后,他知道父皇要派他出征西夏國,戰場刀劍無眼,軍營里又都是男人,加之他本就不想讓她再幫他避禍,承受痛苦,自然是沒打算將她帶在身邊的。 因此,他更加與她保持距離了。 之所以這么做,除了不想讓她再幫他避禍,還有就是做戲給東宮妃嬪和穆王黨看。 這樣的話,屆時即便他出征,詩詩也能在東宮過得輕松些。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般,穆王黨果然卑鄙到把手伸向了東宮妃嬪,而蘇側妃成了那個倒霉的妃嬪。 也正因為蘇側妃落胎,打破了詩月閣的安靜。 若是蘇側妃能像阮側妃那般通情達理,或是稍微有點腦子,穆王黨也就不會盯上詩詩了。 好在他提前設了防,讓小全子把詩詩帶到地窖里避難。 難道就是他刻意與詩詩保持距離的那段日子,讓她受了刺激,這才選擇遺忘他? 十一爺見裴玄凌面色不對,忙出聲寬慰:“皇兄,選擇性遺忘癥未必就是受了刺激,萬一是太喜歡一個人了,也有可能選擇性遺忘,否則淳妃為何誰都沒忘,偏偏只忘了你。” “是啊,皇上,這次您用心頭血救了淳妃,說明您正是淳妃心愛之人,她肯定是太愛您了,這才一時忘了您......”一旁的蔣重錦也跟著寬慰。 聽到十一爺和蔣重錦這么一說,裴玄凌肯定地點點頭,他更愿意相信是這個原因。 然而裴玄凌還沒高興太久,青黛就淡淡地潑了盆涼水,“正因為有愛,所以才會生恨,會受傷,會選擇遺忘來保護自己......” 聞言,裴玄凌剛緩和的臉色又陰沉下來。 由于聊得不太愉快,約莫一盞茶后,裴玄凌就遣散了十一爺等人。 離開龍淵殿后,蔣重錦就直接出宮了。 十一爺和青黛坐在回王府的馬車上,“你明知皇兄心里有淳妃,那淳妃記得所有人,獨獨忘了他,皇兄心里頭難受,臉色也不大對勁,你說話時該委婉點的。” “現在知道心里難受了,可你們自作主張,自以為是為別人好,傷害她人時,你們又委婉了嗎?”雖然討論的是皇帝和淳妃,但青黛這氣是沖著十一爺的。 去年淳妃出宮陪侍皇帝,結果回京時兩人卻分道揚鑣。 后來她還聽說淳妃失寵了,光想想她就替淳妃感到生氣! 他們皇家的男人,怎么一個個都這副德性?! “皇兄那樣做是有原因的。”哪怕女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十一爺仍溫聲道:“本王知道你心中對我有氣,可你有什么氣直接沖著本王來好了,不該牽連其他人。” “我只是替淳妃感到生氣罷了,下次不會這樣了,也沒機會這樣了。”青黛淡淡回。 “沒有機會這樣了?”十一爺挑眉,“你這話什么意思?” “還能是什么意思?”青黛看向男人,“正月時咱倆就說好了,半年后,等你體內的毒徹底解掉,我就得離開了,如今半年已過,你體內的毒也解掉了,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聽到這話,十一爺眸中滿是哀傷憂郁之色。 見男人抿唇不說話,青黛問:“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當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要我醫好了你的病,甭管我要走還是要留,你都絕無二話的,你該不會想要反悔吧?” 不等男人回答,青黛就不耐煩地說:“我告訴你,裴清離,之前我是看你病重想要還你恩情,這才在府中多留了半年,這次不管怎樣,我都要離開!” “我知道,你別急,本王沒說不放你走。”十一爺聲音翁翁的,“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就這幾日吧,等我跟京中的朋友道別后我就走。” “那你打算去哪?” “我打算四處行醫替人治病,想去哪兒便去哪兒,......” “可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四處行醫恐怕不妥,你有沒有想過會有危險?”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您只需放我走即可。” “......”十一爺沉默了良久,才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好,本王放你走。” “多謝王爺信守諾言。”雖然十一爺答應得還算爽快,但以青黛對十一爺的了解,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具體哪不對勁,她暫時也說不上來。 一炷香后,馬車在親王府停下,青黛坐在馬車里,等著十一爺下車后,她再跟著下車。 可她等了半響,也不見男人下車,反倒聽見男人說:“你先回府,本王還有點事兒。” 于是,青黛下車回府后,十一爺就乘著馬車離開了。 “王爺,您打算去哪?”前頭,車夫一邊駕著馬車,一邊問。 十一爺:“去皇宮。” 車夫雖奇怪不是剛從皇宮出來么,怎的又要進宮? 但他一個做奴才的也不敢多問,就駕著馬車前往皇宮。 半個時辰后,皇宮,龍淵殿書房。 “十一,你不是剛走么,怎的又來了?”裴玄凌坐在書案前批閱奏折,有些詫異地問:“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嗯,是有些要緊事想同皇兄說。”說完這句話,十一爺就抿著唇,好半響都沒再開口。 裴玄凌見十一爺這般模樣,倒也沒催他,而是一面批閱奏折,一面等待著十一爺開口。 良久后,十一爺才緩緩開口:“皇兄,我想離開京城。” 正在寫字的裴玄凌手腕微微一頓,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看向十一爺,“你可想好了?” 十一爺點點頭,鄭重地回:“我想好了。” 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裴玄凌走到十一爺身旁坐下,兄弟二人隔著茶幾說話,“你且說說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緊接著,十一爺和裴玄凌暢聊了一個下午。 最后,六王爺也提著好酒入了宮。 這日夜里,兄弟三人秉燭夜談,不醉不歸。 到了第二日清晨,三人臉上都帶著宿醉的醺紅。 裴玄凌拍了拍十一爺的肩膀,義氣地說:“十一,既然你想離開京城,朕尊重你的選擇,即便你不在京城,不管朝政之事了,但你仍是我東梁國的景親王。” 六王爺攬著十一爺的肩膀,“到了外頭,若遇到什么事情,寫信回京說一聲,什么時候想回來了,就回京看看,屆時我們三人再一起喝酒!” “好。”十一爺點頭應下了,“我自幼喪母,這些年來多謝兩位哥哥對我的照顧。” 話畢,十一爺朝裴玄凌和六王爺跪下,還磕了三個頭。 “你這是作甚?!”裴玄凌和六王爺要去扶十一爺,可十一爺仍堅持磕了三個響頭,才回了景親王府。 三日后,青黛與蔣詩詩,還有京中朋友一一告別后,就收拾了行囊,背著包袱,帶著兩名藥童乘坐馬車離開了王府。 馬車停在京城最大的碼頭后,一行人就走水路前往杭州。 七月上旬,青黛抵達杭州。 她帶著兩名藥童下了船,背著行囊離開了碼頭,準備找個客棧住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