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只這兩個字,就如同是一聲嘆息。 目光無意識的落到沙發旁的手機上。 像著了魔似的,拿起了話筒,一個鍵,一個鍵的按過去,耳邊傳來了忙音。 “喂。”幾聲過后,里面傳來了鐘家慕有些混沌的聲音。 心仿佛突然被人攥緊,眼睛瞬間有些濕潤,她不能說話,只是傻傻的聽著。 “誰啊?” 席暢暢幾乎可以想見此時鐘家慕的樣子,他必定是皺著眉頭,眼角向下,滿臉的不耐煩,再得不到回應就會毫不猶豫的掛斷。 原來自己這么的思念著,一直隱忍的思念著。 預期的忙音沒有響起,那邊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的聲音才又響起,有些低沉的暗啞,仿佛壓抑著什么東西:“笑笑……是不是你?” 席暢暢仿佛如夢初醒,迅速的關了機,將那手機扔到了沙發的另一端,仿佛它是好的烙鐵。 一直到了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寧,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吃晚飯的時候,居然在粥里加了幾勺的味精。席媽媽忍不住的問,席暢暢支吾了兩句,以晚上睡眠不足有些困為借口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紋路,握著手上冰冷的手機,席暢暢失笑。 她對于鐘家慕,遠沒有楊皙想的那么重要。 以前不明白,現在才看得清。 她不辭而別,斷了所有的聯絡,可是她家里的座機卻一直沒變。假如他真的那么有心,為什么這么多天一個電話也沒有? 這樣也好,他們之間原本也只是他喝醉后的一個錯誤,就這樣再不見面,慢慢也就斷了。 根本沒有什么別的牽扯,也不該也不會有別的牽扯。 這樣才好,她用的是家里新的手機,明天換一張卡,今天這一時鬼迷心竅一樣的沖動也可以粉飾過去,仿佛從沒有發生。 真的是,這樣也好。 可是,為什么這樣想著,胸口都像是橫著一塊大石頭,壓得人透不過氣來,連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悶痛。而心里卻像是缺失了一塊,空空落落的難受。 答案太過明顯,呼之欲出一般,她閉了閉眼,只是不敢去想。 昨天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到了凌晨才合眼,結果一個一個像是滾線團的全是夢。好不容易睡熟了,就聽到外面的門鈴聲,她用枕頭遮了耳朵,試圖聽而不聞。 可是外面那個人顯然有很足的耐性。 當門鈴第二十二次響起的時候,席暢暢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 睡眼惺忪的開了門,卻在看到門口那個人的時候猛然睜大了雙眼。 鐘家慕?!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著門外一身風塵仆仆眼睛通紅的鐘家慕。 你怎么會在這?你怎么會知道我家的地址?…… 有太多的問題要問,可是席暢暢只是傻傻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應該遠在千里之外的鐘家慕。 “別說話,不要走。”鐘家慕伸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留下了讓人渾然摸不到頭腦的六個字。很是大方的走進客廳,然后……癱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過了很久,席暢暢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鞋子也不脫,在自己家沙發上睡得香甜的人是活生生的鐘家慕。 面對他,應該不安吧,可是為什么只是這樣看著他。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揚? 仿佛這么多日子的陰霾一掃而光,那胸口滿滿的狂喜幾乎能將人湮沒。 就好像小時候吃的一種糖果,剛放進嘴里,那酸澀讓整張臉都皺起來。可是那澀意慢慢褪去,那里面的甜才彌足珍貴,以前那些酸也好澀也好,都是值得都是美好的。 這種脹滿胸臆的喜悅,這種前所未有的確定感,是不是就叫做……幸福? 余光看到淺色地板磚上象征幸福到來的腳印,席暢暢皺了皺眉。 席媽媽每天上班前拖好的地,還沒晾干就被某人給踩成了花臉譜。 努力一點點的把手抽出來,席暢暢要去毀滅她“引郎入室”的證據。 手掙了掙,卻抽不出來,他的手握得緊緊的,仿佛要這樣一直握著,一輩子都不放開。 席暢暢眼睛垂了垂,只得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一手支起下巴看著熟睡的鐘家慕,這才發現,其實他瘦了許多,臉頰都有些塌下去。他睡著時,嘴唇微微開著,呼吸規律而綿長。他的眼底有一層淡灰,仿佛許久都沒有好好睡過,想想適才他一眼都是紅血絲,滿眼都是困意,可是低頭看著她時,眼睛卻是出奇的亮。 這樣看著看著,睡眠也嚴重不足的席暢暢終于頭一歪,也宣告陣亡。 醒來的時候,換成是他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席暢暢剛睡醒,腦子還是有些混沌,眨巴眨巴眼看回去。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會,還沒來得及從混混沌沌到含情脈脈的轉變。“咕嚕嚕……”席暢暢的肚子先打破了沉默。 席暢暢頓時感到血沖了腦袋,臉上火辣辣的燙,忙辯解:“我早上沒吃早餐。” 鐘家慕居然也很嚴肅地點頭:“我也沒吃。” “那……我去做點飯?” “你?”過去的慘痛經驗,讓鐘家慕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席暢暢羞愧地低下了腦袋:“還是你去好了。” 鐘家慕忽然就笑了起來,他很少這樣笑,眉眼都是飛揚的。 “我一直在想見到你的時候,第一句話該說什么,沒想到風格這么席暢暢。” 換言之,在他心目中,席暢暢風格和吃有很大的關聯。 這么嘴不留情的,他也是典型的鐘家慕式風格,席暢暢腹誹。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鐘家慕笑著敲了敲她的頭,往前進了廚房。 嗷,為什么重逢沒有言情劇里那么賺狗血灑熱淚的戲碼,反而被奚落被嘲笑?! 嗷,為什么沒覺得他對自己溫柔甜蜜,反而還多了暴力因素(敲腦袋)?! 席暢暢忿忿不平。 但還是跟進了廚房,看著鐘家慕開冰箱,找食料,放油,攪拌…… 十點多的陽光已經開始刺眼,可是透過窗紙射在他身上卻有柔和靜謐的光圈,他做飯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認真而專注。 而她也同樣認真而專注的看著他。 他忽然回頭,眉毛挑的高高:“你偷看我。”很是得意的語氣。 “沒有!”席暢暢立馬扭過臉,很專注的研究旁邊墻壁瓷磚的縫隙。 鐘家慕好心提議:“比起那塊瓷磚,還是我比較好看。” 席暢暢囧到不行,扭頭就要走。 卻被拉住。 “不許走!既然你已經拋出了邪惡的第一眼,就必須堅持不懈進行下去。”鐘家慕滿副調侃的語氣,忽然卻低沉了下來:“既然看了,就要這么看一輩子。懂不懂?” 他這樣半真半假的說著,可是眼里卻有不可錯認的堅決。 席暢暢愣了愣,心里洶涌泛起的也不知是什么感受,眼圈卻有些濕潤了,只是用力的點頭。 鐘家慕很是滿意,破天荒的居然一本正經的夸獎她:“嗯,眼光很不錯。” 這么典型的王婆,幾乎讓正沉湎與感動中的席暢暢當場石化。 幸好,煮飯的質量和廚師的人品并沒有多少關系。否則,席暢暢懷疑吃了這頓飯,她的五臟六腑都會變成烏漆漆一片。 傳說中的腹黑。 肚子填飽了一半,席暢暢才想起了自己的一大堆問題,口齒不清的問:“鐘家慕,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會知道我家的地址?怎么過來的?” 鐘家慕瞟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回答:“昨天下午,學校,坐車。” 席暢暢轉轉眼珠:“下午只有一輛慢車,要中午一點才能到。直達車是凌晨兩點發車,鐘家慕,你到底怎么來的?” 隨口問了一句,居然都被她抓了小辮子!這個鐘家慕前科累累,信用面臨破產。 “我的確是坐車來的。”鐘家慕聳聳肩:“不過坐的是我自己開的車。” 席暢暢拿著筷子的手停在那,兩千多里的路程,十幾個小時的車程,難怪他一進門就倒頭大睡。 明明該訓斥他不該做這么危險的行為,可是開口那聲音輕柔的卻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笨蛋,飛機不用三個小時就到了。” 鐘家慕垂下了眼,那個時候,他怎么能想到那么多。 在接到她的電話之后。 他跟宋秦要了鑰匙,盡管宋秦一直說那也許只是別人偶爾打錯了,可是他就是執拗的相信那是她。他也只想來見她,盡快的盡早的,他拿著鑰匙沖了出來,一路上因為怕遇到盤查不敢上高速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顛簸,一路上不停的打電話以免走錯了路。 按門鈴的時候,他的手都有些抖,只怕不是她。 等到她真的站在了他面前,這一夜的疲憊,這數月的思念才瞬間釋放,他感到了累,無盡的困意。可是心里依舊忐忑,怕她會開口趕他走,怕她會再次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只能拉著她的手說:“別說話,不要走。” 睜開眼就看到她歪著頭靠在沙發上睡得香甜,她的手還在他的手里,這時才有了一點的安定。卻又開始害怕,她只是心軟,只是不懂拒絕。 當她迷迷蒙蒙看著他,一直沒說話的時候,他的心幾乎都要停擺。如果她開口……如果她開口說鐘家慕,我不要再見到你。 那么,他該怎么辦? 可是她只是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解釋:“我早上沒吃早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