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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的時候，對面的門緊閉著。

    顏晗自然覺得他不在家。

    只是等到了七點多，裴以恒還是沒打來電話，于是她試著打一個電話過去，沒想到居然提示音是手機(jī)關(guān)機(jī)。

    沒電了？

    顏晗想著他現(xiàn)在肯定忙，沒顧得上充電，那就再等一會兒。

    于是她給自己弄了點兒吃的，又跟邱戈他們一起開會。

    這一忙到了十點，裴以恒還是沒打電話過來。

    于是顏晗想了想，又給他撥了一個電話。

    居然，還是關(guān)機(jī)。

    顏晗握著手機(jī)，越想越不對勁。

    她有點兒亂，于是忍不住起身。

    可是她又不知道他媽媽在哪個醫(yī)院住院，沒辦法直接找過去。

    要不問問程津南和高堯？

    可是顏晗這會兒想起來，她沒這兩人的聯(lián)系方式。

    于是她思來想去，打開自家的門，準(zhǔn)備去對門。

    萬一裴以恒是個很傳統(tǒng)的人，他喜歡把自己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寫在便利貼，貼在冰箱上呢。

    只是當(dāng)顏晗按下他家密碼鎖，咔嗒一聲輕響，她剛推開門，就感覺不對勁。

    因為門口特別嗆，是那種煙霧繚繞的嗆。

    她第一反應(yīng)是失火了吧，但是隨后發(fā)現(xiàn)這味道，是煙味。

    而且此時走廊上的光線照射進(jìn)來，她隱隱看見客廳里繚繞著滿室輕煙，有種身處某個得道之地的感覺。

    她沒有開燈，而是往前走了幾步。

    直到她看見一個紅點兒在黑幕之中，忽明忽暗。

    地毯上坐著一個人，看不清楚模樣，只能瞧見模糊的輪廓，但是顏晗還是斷定，是裴以恒。

    她沒想到，他不在醫(yī)院，居然是因為在家。

    此刻她的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屋子里的黑暗，能看見他手指間夾著一根煙，極熟悉地抽了一口。

    顏晗深吸了一口氣，“你怎么會在家？”

    此時裴以恒抬起眼皮，似乎才看到她，待微一思索后，他把煙頭在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按滅，低聲道：“抱歉。”

    顏晗剛想要去按墻壁上的按鈕，突然他聲音極輕地說：“別開燈。”

    他的聲音很沙啞暗沉，也不知抽了多少煙。

    但是這滿屋子的煙味，應(yīng)該是不少了。

    “我去給你倒杯水。”

    幸虧兩邊房子的結(jié)構(gòu)是一樣的，顏晗偶爾也會晚上起床喝水。

    所以她迅速找到廚房，并且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

    本來還想著冬天喝這么冷的水，會不會不太好。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現(xiàn)在估計也需要刺激一下。

    于是她把水重新拿回去，果不其然，裴以恒擰開喝了第一口，有點兒被嗆了一下的樣子。

    “慢點兒喝，很冷。”

    顏晗順勢在他旁邊坐下，兩人都坐在地毯上，靠著身后的沙發(fā)。

    旁邊的人嗯了一聲，慢慢地把水喝了下去。

    許久后，他低聲說：“我身上是不是很難聞？”

    “還行吧。”

    顏晗聲音挺輕松的，她說：“反正跟這個客廳一個味，也分不出來誰更難聞。”

    ……

    他低聲輕笑了一下。

    周圍雖然依舊一片黑暗，可是氣氛卻沒有剛才那么沉悶抑郁。

    直到顏晗語氣頗為輕松地開口，“你媽媽的病情怎么樣了？”

    其實她已經(jīng)猜到，他媽媽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了。

    要不然他肯定是在醫(yī)院，而不是留在這里抽煙。

    果然，裴以恒說：“沒什么大礙，只是血糖有點兒低，下午差點兒昏倒，所以家里的阿姨和司機(jī)立即送她去醫(yī)院了。”

    “那就好。”

    顏晗說完，低頭，摳著自己的手指。

    她摳啊摳，在快把手指尖摳地禿嚕皮的時候，她直接問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我哥哥回來了。”

    裴以恒盯著對面的墻壁，那里有一幅畫，從他搬進(jìn)來開始，就一直掛在那里。

    裴知禮回來了？

    顏晗一句要從舌尖吐出來的，那不是挺好的，在開口之前，被她緊緊壓住。

    那天晚上他給裴知禮打電話，她以為他們兄弟感情很好。

    裴以恒側(cè)頭看著她，見她不開口，伸手捏了下她的耳垂，輕聲說：“別怕，我和我哥哥的關(guān)系很好。”

    顏晗松了一口氣。

    那不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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