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郝知恩坐在角落,時不時看一眼表,一個小時了,許歌聲維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該忙的時候忙,不該忙的時候便沒完沒了地擦拭著操作臺。 那操作臺若不是大理石的,怕是要禿嚕皮了。 她變了。 無論是郝知恩,還是當事人許歌聲,都看得出她變了。 盡管,無論是離婚前后,許歌聲都忙,都是每天從早上五點一睜眼,要到晚上十一點才能躺平。但不同的是,離婚前,許歌聲對她所做的一切深信不疑。離婚后,既然她曾深信不疑的一切在曹一遜出軌的那一剎那被夷為平地,她便愈發……愈發地懷疑,是不是她曾做得還不夠好? 還遠遠不夠好? 就這樣,許歌聲染上了潔癖,家也好,奶茶店也罷,她時常一擦就擦到三更半夜。 此外,她再沒跟大樹小樹急過眼。 作為兩個二年級小學生的媽媽,她也曾不止一次在輔導他們的功課,或者在試卷上簽字時暴跳如雷,時不時處于腦溢血的邊緣,懷疑自己會不會英年早逝于心肌梗塞。但如今,她為了做更好的媽媽,母性的光輝雷打不動。上學期期末,那一對活寶一個考了第二,另一個考了倒數第三。她表揚了第二的,鼓勵了倒數第三的,好一番其樂融融。 為了做更好的奶茶店店長,她寸金難買寸光陰。 有一次,她騎著電動車轉彎轉得急,整個人甩了出去,滑了兩米,手掌心搓去了一層肉。 沒時間去醫院,她在路邊的藥店里買了碘酒、云南白藥和紗布,消毒的時候,她甚至沒時間喊疼。 但不喊疼,不代表不疼。 郝知恩又看了一眼表,一個半小時了,許歌聲仍像是個嗖嗖轉的陀螺。 她提了一打奶茶,跟郝知恩說她送去給隔壁的店家嘗嘗,搞好了鄰里關系,將來好互幫互助。 不等郝知恩吱一聲,她便風風火火地走了。 金天進來的時候,和許歌聲擦肩而過。 找到坐在角落的郝知恩,他在她對面坐下,摸了摸下巴:“我兩天沒刮胡子,許歌聲就不認識我了?” “不認識就不認識吧,”郝知恩一聲嘆息:“我和她好到穿一條褲子,這一上午也沒撈著和她說上一句話。” 金天拿過郝知恩喝了一半的奶茶,不分你我地喝了一口:“真不知道你們是因為相似才要好,還是因為要好才越來越相似。”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