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一周,趙唯一即便回到了溫暖的家中,仍是怕黑,入睡后,房間里也要燈火通明。 還有一次,趙唯一睡得好好的,郝知恩才離開幾分鐘,回來便看她從床上躺到了地上,兩條纖細的手臂死死抱著一支床腳。郝 知恩咨詢了十幾位醫學、心理學,甚至災后創傷學的專家。大家都一致認為,趙唯一需要時間。郝知恩蠻不講理,說需要時間?一天是時間,十年也是時間,盡是一幫廢話連篇的庸才。 直到趙唯一提到了湯暖茹,說想見湯老師。 當即,郝知恩聯系了湯暖茹。 一方面,她覺得讓趙唯一見見也身為當事人的湯老師,說不定能解鈴還須系鈴人。 另一方面,她想見金天。她當然想見金天,在分開的這三天加上一周的時間里,她醒著的時候多,睡眠極少,做白日夢的時候多,美夢極少。但對金天的恨意和對趙唯一的歉意,讓她想見不能見。聯系湯暖茹,也算是望梅止渴。湯 暖茹呼之即來,和趙唯一在房間里說了一個小時的悄悄話。 期間,郝知恩先是在客廳里踱來踱去,后去扒了門縫偷聽,雖沒有暴露,自己卻又覺得偷聽不光彩,便又回了客廳里枯坐。一 個小時后,湯暖茹站到了郝知恩面前。 “怎么樣?”郝知恩急不可耐。 湯暖茹反問:“你指誰?” 郝知恩反問:“我還能指誰?難不成指我?” “指你就對了。”湯暖茹拔腿就走。郝 知恩吃人嘴軟,匆匆追上去,握住湯暖茹的手肘:“好好好,我承認,不怎么樣的人是我,吃不下,睡不著的人是我,是我像熱鍋上的螞蟻。可……可我是一個當媽的人,Grace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又要亮出一個母親的弱點了嗎?”湯暖茹撥開郝知恩的手,“那在此之前,我們不妨先說說你身為一個母親的失職。”郝 知恩一愣。“ 趙唯一是帶著任務參加這次夏令營的。”湯暖茹沒有拐彎抹角。“ 任務?她……她才六歲,她能有什么任務?我沒有給她任務!除非,你是指我讓她高高興興地去,平平安安地回來?” “不,她是帶著她爸爸交給她的任務。”關 于趙唯一的撫養權,郝知恩知道趙士達會無所不用其極,畢竟,若換了是她,她能做出的種種“壯舉”恐怕也不會比趙士達少。但 這一次,她還是低估了他。 一周前,趙唯一在西靈山獲救,向湯暖茹承認她是故意離隊的。她 承認,她是故意離隊,讓自己的人身安全失去保障,繼而讓金天,甚至是讓郝知恩,承擔失職的后果。如 此一來,她才能逃離金天的“魔爪”,回到爸爸的身邊。“ 不可能!”郝知恩脫口而出,“趙士達他不可能拿Grace的命開玩笑……” 湯暖茹點頭:“是,身為父親,他對趙唯一的愛不比你少,但就像你對趙唯一的愛會讓你不知疲倦地向前沖,他會誤入歧途也是情理之中。孩子的世界沒那么多分寸,也許他的本意僅僅是讓趙唯一摔個跟頭,但我們誰也不知道孩子的這一個跟頭會不會摔下懸崖。再有就是……” 郝知恩腿軟:“你有話快說。” “他也許給趙唯一灌輸過這樣一個觀念——趙唯一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會破壞你的幸福,更準確地說,是破壞你和金天的幸福。”“ 你是說……唯一冒死也想離開我,是不想破壞我的幸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