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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在這間安靜的房間中顯得是那么讓人無法忽略,噠噠的鐘聲回蕩在那些書籍,卷軸以及尺寸巨大的家具上,穿梭于那一個個存放于架子上的藥劑罐之間。
昏暗慘白的燈光照射著那有著帝國天鷹標志的桌子上,一個人坐在桌面上,他的腿因為尺寸巨大的家具而懸浮在空中,就仿佛一個玩鬧著坐在大人桌子上的小孩。
但可別以為他真的像是小孩那樣無知且弱小,他前不久還在接駁甲板上亮相了一番,把全艦上下所有人都驚艷得差點心臟驟停。
維托.康斯坦丁,帝國的至高元帥坐在桌子上雙手撐在膝蓋上看著面前的阿斯塔特,他看著手中的書低垂著頭,那身青色的盔甲在燈光下閃爍著一點點微弱的閃光。
他們已經在這里待了很久,結合維托花了萬年時間寫下的書籍和他的講述,這名沉睡萬年的戰士已經知曉了現在的帝國,一個讓人感到失望與絕望的事實。
加維爾.洛肯,最后的影月蒼狼合上了手中的書,他抬起自己頭,慘白的燈光照射在那年輕且剛毅面孔的額頭上,他的眼睛依舊籠罩在眉弓之下的黑暗中,而他的心情也像這樣貼切不過了。
洛肯長嘆了口氣,那聲音中蘊藏著所有的哀傷,震驚與失望之情,維托知道他會這樣的,任何記得萬年前一切的人看見如今的帝國,都會如此的。
“我多希望這是一個噩夢,維托,我真希望我還是在做夢。”洛肯的聲音從那黑暗的面孔下半部分傳了出來,他低垂著眼睛沉寂在黑暗中。
“現在的帝國,人類怎么會這樣?我們當年遠征星海,流血犧牲怎么會為了這樣的帝國。”洛肯說著,失魂落魄地說著。
維托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桌上默默地聽著,聽著這個曾經為了帝國流血犧牲,甚至在自己父親選擇背叛帝皇與帝國時毫不猶豫與叛徒兄弟們為敵的戰士,他曾經是那么相信帝國真理,相信他們所做出的一切犧牲都將在未來開花結果。
他曾經,他們曾經都相信自己在創造一個天堂,一個屬于帝國人民的美麗天堂,他們為了那個天堂在銀河的無數顆無名星球上流血犧牲,永遠地沉睡在那片星光之下,但如今換來的是什么?
“宗教狂熱,異端獵殺,毫無人性的鑄造世界,貪婪的官員與如深淵般的絕望生活,一輩子都吃著垃圾般的食物,住在看不到陽光與藍天的巢都下層。”
洛肯說著抱住了自己的頭,“帝國真理被遺忘,理性與文明也被遺忘,帝國就像是坐著吊籃朝著地獄猛降下去,這是一場噩夢,真正的噩夢維托。”
“為什么我還活著,為什么我會醒來,你應該讓他們在甲板上斃了我,我寧可去死也不愿面對如今的帝國。”
維托看著面前的洛肯,這是一個老兵對如今帝國的想法,一個樸素但卻蘊含著無限情感的評價,他曾經相信的東西全部消失了,那個推崇真理與科學的國家,變成了如今狂熱信奉宗教,將科學視為迷信的國度。
他知道那種感覺,維托很清楚也能理解,因為他已經這樣看著帝國一萬年了,整整一萬年。
維托長嘆了口氣看著洛肯,他跳下桌子,上前兩步摁住了他的肩膀,兩人都在那慘白的燈光下,寧靜與黑暗的環境作為背景,就仿佛一幅創作于時間與時間之間縫隙的油畫。
“為什么我們活下來了,維托,為什么我沒有死在伊斯特凡上,和我的兄弟們一去死。”洛肯低著頭說著,他的嘴唇在昏暗的光芒中述說著,維托則站在那燈光下,背影完全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元帥側臉看著洛肯,那張臉也仿佛永遠籠罩在黑暗中,只有頭發的上源在燈光中被點亮了邊緣輪廓,他看著垂首的洛肯。
“有時候我也會想這個問題,洛肯,我活了四萬年了,為什么我還活著看著這一切而不是一死了之。”維托說著,聲音穿透那慘白的光霧回蕩在黑暗的房間中,“一萬年來我看著帝國一步步走入深淵,看著我們建立的一切毀于一旦,我也想過去死。”
“你知道為什么我還在這兒嗎?洛肯。”維托問道,那張臉在昏暗中看著洛肯,加維爾.洛肯微微抬起頭看向面前那個昏暗中的男人,他只有手臂完全被照亮了,剩下的身體在胳膊處完全籠罩在昏暗中。
維托向前一步走出了黑暗,他的臉和身體重現于光芒下,他看著洛肯,“因為我知道縱使在最深的夜里,希望也還存在,洛肯,希望不存在于高領主的議會桌上,不存在于亞空間于實體宇宙的強大力量中。”
“希望存在于餐桌上,存在于每一個家庭的房子里,存在于星界軍那握著激光槍的手里,存在于那工人的鐵錘里,存在于農業世界農夫收割麥穗的鐮刀中。”
洛肯看著維托,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讓無數阿斯塔特尊敬的半神,看著這個守望帝國千萬年,守望人類文明長達四萬年的遠古戰士。
維托摁著洛肯的肩膀,看著面前最后影月蒼狼黑暗眉弓下閃亮的眼睛,“我看著他們在一場場絕望的戰役中取得勝利,我見證過克里格的無畏沖向死靈金字塔,目睹過帝國海軍沖向黑市要塞的毀滅光束,見過面對混沌叛徒,斷了一只手也沒有放下手中武器的星界軍戰士。”
“不,洛肯,這黑暗的銀河之中并不是只有絕望與痛苦,在這之中希望的火光依舊熊熊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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