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最后,魏曕的目光定在了僅剩的六個字上,“思君念君,盼歸”。 耳垂微微發熱,魏曕按照折痕收起信,放入信封,然而腦海里全是殷氏的影子。 自從那年他從京城回來,殷氏就變了,不再那么謹慎怯弱,伺候他起居的時候也不再無微不至,但殷氏也只是變得更從容,心里還是很在意他,會在天熱的時候及時送上來一碗涼茶或冰鎮的瓜果,會在天冷的時候為他準備護手的膏藥。 他與旁人比試時,殷氏明明什么都不懂,卻堅信他是最厲害的,他要出發了,她懷著身子還要堅持在黎明時分送他到東華門外。 甚至在那方面,她也越來越大膽,竟然敢在馬車里動手,雖然是他先開始的。 手拿著信封,魏曕陷入了種種回憶當中。 突然,馮騰的聲音再次從外面傳了進來:“三爺,您還往平城寫信嗎?寫了再幫我帶一次如何?” 魏曕臉色一沉,道:“不寫。” 先前那封是為了報平安,免得她擔心,再寫一封,旁人怎么想?戰場上的將士,哪個不惦記家人,憑什么別人都能忍,他卻可以頻繁地與家人書信往來? 寫多了,魏曕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馮騰聽出他話里的怒意,不再聒噪,悶悶離去。 晚飯過后,燕王單獨叫魏曕留了一會兒。 “你媳婦信里都說了什么,孩子們沒事吧?” 打仗要緊,但燕王也會想家,想兒子們有沒有好好當差讀書,想孫子們有沒有頭疼腦熱。 但徐王妃的信只會報喜不報憂,說得都是一些讓他放心的虛話,寫了跟沒寫一樣。 魏曕想了想,道:“全是一些瑣碎,一頁紙,大半頁都在說五郎。” 跟著就把衡哥兒的趣事講給父王聽。 燕王瞇著眼睛笑,然后問:“沒提別人?” 魏曕只好又把三郎摔破頭的事說了:“說是只是皮外傷,您別擔心。” 燕王點點頭:“不擔心,小孩子誰沒個磕磕碰碰,除了三郎,還寫什么了?” 魏曕不可能把二哥與伶人的丑事說出來,會有告狀之嫌,只好垂下眼簾,做難言之狀。 燕王愣了愣,反應過來了,年輕人,老三媳婦肯定說了些肉麻的話。 于是,燕王就打發兒子走了。 金兵跑得快,燕王等人都快追到金國的內境了,也沒有成功攔截過金兵主力大軍。 十月初,草原上突然下起一場大雪,鵝毛大的雪花隨著寒風迎面吹來,叫人難以睜開眼睛。 大軍繼續前進了半日,積雪已經覆蓋了所有草叢,天上是白的,地上也是白的,連兵馬的身影也被不斷飄落的白雪掩蓋。 燕王召集將士們商議是繼續追擊,還是安營扎寨,等雪停再追。 郭嘯道:“王爺,草原地勢復雜,晴天還能辨別方向,現在雪這么大,我們冒然去追,可能會迷路,萬一金兵再在前面設下埋伏,我軍毫無防備,恐怕會反勝為敗。” 這話太難聽,燕王瞪了他一眼。 郭嘯不怕挨瞪,只怕燕王一心立功壞了大局,他對草原最熟悉,下雪的草原簡直會吃人。 雖然燕王是統帥,但營帳里有多一半的將士都是郭嘯的親信,他們都擁護郭嘯的決定。 這時候,兩個斥候披著一身雪回來了,說是雪太大,跟錯了方向,已經找不到金兵的蹤影。 此話恰好印證了郭嘯的擔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