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鴛鴦各自涼-《千山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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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人耳目,千雪喬裝只帶了晴天出宮,央了孫貴妃宮里的牌子,對侍衛說是給貴妃娘娘辦事兒。要的馬車也是極為不起眼的,趕車的太監亦是寧安宮的心腹之人。一切俱經過仔細安排,這個時候她正是不討喜的主兒,加上陶然居的事情實在不好為外人道,千雪只得低調再低調,盼能瞞過所有的耳目。
好在終是辦成了,就在她們的馬車離開陶然居的那一刻,三只白鴿也振翅飛往三個不同的方向。千雪嘆息:“希望它們中有一只能遇到南宮白。”上了馬車,松懈下心情,一陣疲倦迅速襲來,還有……小腹傳來的微微疼痛。晴天見她眉頭輕皺,一手還按在腹間,仿佛在忍著疼痛,不禁急問:“娘娘,您是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我不妨事,等回了宮休息一下就好。”話是這樣說著,額角卻已現冷汗,臉色看起來也不大好。
晴天狐疑地看了一眼千雪雙手輕按的地方,一個念頭浮起,聲音也顫抖起來:“娘娘……您是不是……是不是有身子了?奴婢記得您上個月……”
千雪聞言一驚,頓時僵住所有的動作。孩子?確是有這個可能,最近發生了太多事,一件接著一件,讓她無暇多想自己身體的變化。可現在這種情況下,千雪心中喜憂摻半,那股小小的不安之感如漣漪般默默擴大……
“可是……可是我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啊?”會不會錯了?
晴天笑道:“等回了宮咱們召太醫看看不就知道了。奴婢聽宮里的嬤嬤說過,這害喜呀,也是有日子的,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接著,她又立刻寒下臉來:“您近日還這樣東奔西跑,勞心傷神的,奴婢擔心……不成!您先坐穩些,省得一會兒路上一個疙瘩磕著了。”
千雪擋下她的手:“好晴天!這街道又平又整的,哪來疙瘩?”
這句本是無心的話卻讓主仆二人都定住了!回宮的大道應是極其平整的,怎么此刻馬車竟搖晃得如此厲害?千雪撩起車簾一看,四周俱是草木山石,怕是已經出城了。還有那個趕馬的太監……早已換過,動作利索穩妥,悠游恣意,哪是宮里太監的身手?
糟糕!太大意了,以前她出過那么多次都沒事,這次這么低調卻愣是攤上了。會是宮里的人嗎?
“娘娘!怎么辦?奴婢先去制住那個趕車的,讓他停下來。”晴天低聲附在她耳邊說完,便立刻伸手敏捷地扣住那趕車漢子的肩:“停下!”
那人并未回頭,只是輕輕甩了下肩膀。晴天只覺一股強勁的力道自他的身體傳來,推著她往后一仰,重重地撞在車廂的一側。
千雪慌忙扶起她:“你一個人跳車出去,還有逃脫的希望。”
“那您呢?奴婢怎么可以……?”
千雪抓住她的手,認真地說:“這人一直沒動手,說明不是來要命的。來人的目標肯定是我,你要是跟我一起落難,那誰來傳消息?”說不準一會兒到了目的地晴天就沒命了。
“奴婢死也不干!”當初太子把太子妃托付給她們姐妹時,她們是盟過誓的,以死相護。
“我命令你出去!”千雪不想再多廢話,雙手一推,晴天無奈,沉痛地閉下眼,只得藉力飛出了馬車。
幾個翻滾之后,她剛剛穩下身子。身后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回頭一看,五名玄衣武士直奔而來,欲對她形成包抄之勢。怪不得那個趕車人一點也不介意她跳車而逃,原來后有埋伏。馬上的人全都戴著鬼臉面具,個個手持兵刃,那白光……泛得刺眼……晴天沒再猶豫,揚起衣袖,兩枚銀針“唰”地射向其中一人。趁那人躲避之際,她踮腳飛起,躍上馬奪了他手中的長劍,一掌將其拍飛出去。
其余幾個相互對看了一眼,顯然沒料到晴天身懷武藝,不然方才又如何輕易得手?他們亦是即刻反應,橫了兵刃擋住晴天的去路。身下的馬兒受傷長嘶,失去鎮定,晴天只好棄馬躍下。她苦苦撐著,且戰且退,以她的功力只能對付一個這樣的玄衣人,四人同時合攻,晴天明顯招架不住。眼看敵人的刀就要從肩頭劃下,“哐”地一聲,橫來一劍硬是擋住了刀勢。晴天看去過,那剛勁的眉眼分明是白云!再望向后頭,柳一笑領著一隊人馬剛剛停下,四周盡是揚起的煙塵……
“給我留活口!”柳一笑冷冷地吩咐道。可與此同時,那四個已被制伏的玄衣人動作一致地脖子一歪,當下血濺三尺,果斷地回答了柳一笑的那句話。
“晴天,娘娘呢?”白云問道。
“我該死!沒有護好娘娘!”
“她此刻哪里去了?”柳一笑亦是著急詢問。
晴天指了指方才馬車消失的方向。柳一笑立刻揚起馬鞭:“追!”
然而,就那么一下的功夫,他們再也沒找到千雪乘坐那輛馬車,整整五十個武士在方圓幾十里內搜尋了一天一夜,毫無所獲。
柳一笑頹喪地拍了一下腦門,這下可好,怎么跟遠在濟洲的公子交待!原來,千雪的安全,是景飛離去之前全心托給柳一笑的。所以千雪一出現在陶然居,柳一笑就不敢放松,暗中派了兩人在其后跟著保護。待到那兩人發現馬車方向不對,欲上前截止的時候卻被突然冒出的玄衣武士拖住。待其中一人拼死殺出重圍送回消息,他立刻領人驅馬前往。誰知剛到城外,又遇上了埋伏,等一切料理干凈……已是遲了!
“柳總管,現在怎么辦?綁走娘娘的人究竟是誰?”晴天問道,她好擔心娘娘的身子,對于千雪可能懷有身孕一事卻不敢提起一字。這伙人全是輕若塵一手訓練提拔的,對主人的恩義俱是銘感五內,現下他們居然把夫人弄丟了……個個人心頭都是十二萬分的沉重,她哪能再雪上加霜?
柳一笑嘆了口氣,心下為難著。公子正在濟洲辦差,一時半會兒肯定脫不開身,再說那邊也不是輕松的事,消息必須先瞞著。可是宮里丟了太子妃,都不知會亂成什么樣子呢?
“你也別回宮里去了,娘娘失蹤,他們肯定首先拿你開刀。留下來跟我們一起找。只要我們盯緊一個人……就有一定能找到娘娘。”
此刻的皇宮里,太子妃離奇失蹤一事鬧得人仰馬翻。上官鴻一面要壓下消息,一面又要派人出去尋找,行動起來縛手縛腳的。不過,他一手抓住了自己最在意的:“給我把皇宮和京城看緊了!這個消息一個字兒也不許飛出去。派人通知太子身邊的大內侍衛,過濾一切從京里送去的信件。”他很清楚千雪在景飛心里的位置,而此刻景飛正在執行的任務……稍有閃失便是賠上性命的事。
而齊芳宮已經被上官鴻派人圍住,千雪拿了貴妃的腰牌出宮,她難辭其咎。
“父皇!千雪不見了,您應該讓我們出去找啊,為什么把我們圈在這里?”旭飛替母親出頭,不顧上官鴻嚴峻的臉色,直直喊出來。
上官鴻冷眼一掃這對母子,哼道:“你們去找?怕是永遠也找不回的。”
孫貴妃望著他:“皇上!您……懷疑是我們?”雖然她過去使過很多計謀害太子,可是……對云千雪她并未有半分的加害。
“我怎么可能去害千雪!”旭飛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總之,你們給我老實呆在這兒,一日不找到人,你們也別想出去!”
……
上官鴻走后,旭飛望向母親:“母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孫貴妃神色凝重:“她是從我這兒要的腰牌。可當時她說要出去找南宮姑娘的哥哥,頂多一個時辰就會回來的。誰曉得居然是好幾天?”
旭飛搖了搖頭:“不對,肯定是出事了。千雪知道自己身份的輕重,不可能一個人離宮那么久的。”
“你說她不是在找人,而是……回不來了?”誰有這么大的膽子?以前她也不是沒有忌諱過云千雪,可是一想到千雪在云家、皇上、和太子,甚至旭飛心里的地位,硬是隱忍不發。
“等外邊的人沒那么緊了,我要混出去一趟,再說……絢兒的病情……”他想去云家和松月居看看情況。
“那得萬事小心了。”
“母妃,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幫我看著絢兒,絕對……絕對不許她死。”
“這個自然,只要我一口氣還在,她就死不了。”孫貴妃許下重重的承諾。她多年的宮廷生活經驗嗅到了濃重的陰謀味道,以前她是制造者,一切俱在掌握之中,可這次……旭飛要置身其外是不可能了,她感覺所有的人都卷了進去,包括遠在濟洲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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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濟洲城
景飛以欽差身份率領三十名大內侍衛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濟洲城。濟洲是翰日國中部的一個海港,也是全國海上生意做得最火的地方。這里正是國內最大的河流尉江入海的交界處,水路幾乎說是四通八達,不僅可以深入腹地,南北通航,更大的貿易還是跟東海各國的往來。可惜最近幾年,翰日國附近的東海水域盜賊橫生,燒殺搶掠,洗劫過后不留一個活口,以致人心惶惶,官府找不到活口證人,對海盜毫無了解,幾次派兵圍剿俱是枉然,致使這個海盜團伙變得更加神秘莫測,民間甚至傳言這群盜賊實為海魔。
此刻,濟洲府臺尚振霄的怡清別苑內正是歌舞升平,明亮的大堂內,中間纖影紅袖,嬌顏欲醉。兩旁一路排著坐下的是尚振霄,濟洲水師統帥宋楚江,以及地方上大大小小的官員們,而廳中的正位上……欽差上官景飛赫然在座。跟所有的官吏們一樣,景飛亦是杯握美酒,噙著笑意觀賞池上歌舞,可眼中那抹藏在朦朧后的犀利與不屑卻無人看到,除了站在他身邊的白天。
白天低首在心里嘆著氣:太子又不知在耍什么計策了。他們到了濟洲已經整整十日,這十日里,尚振霄和宋楚江對這名欽差極盡巴結之能事。把濟洲城最好的宅子送給太子住下,還日日費心安排節目討好,美女、黃金……他記不清太子收了多少。所幸這幫人不曉得欽差其實是太子,不然……可能情況更為夸張。
終于撐到深夜,景飛敲門叫醒了白天。他見白天反應迅速,而且毫無被吵醒的倦意,不禁微微一笑:“你早準備好了?”
“屬下不敢有絲毫松懈。”有上次西燎的經歷,他還能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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