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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變通-《玄妙大唐》

    李儷君勸林九郎,做事要懂得變通。這話其實(shí)也是在提醒自己。

    她總想著兩年后的天寶戰(zhàn)爭,鮮于仲通領(lǐng)兵與南詔作戰(zhàn),慘敗而歸,折損了幾萬唐軍,所以盼著能換一個比鮮于仲通更會打仗的將領(lǐng)來。

    可如果天寶戰(zhàn)爭壓根兒就不會發(fā)生,就算鮮于仲通這個軍事草包一直坐在劍南節(jié)度使之位上,    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天寶戰(zhàn)爭是如何發(fā)生的呢?她在一二百年前做的唐史筆記上有記載,是因?yàn)闀r任云南太守張虔陀作死之故。他對南詔王閣羅鳳苛索無度,還侮辱其妻子,又在朝廷誣告閣羅鳳,并聯(lián)合其異母弟,打算讓后者替代閣羅鳳成為南詔王,所以閣羅鳳忍無可忍,出兵姚州,    把張虔陀給弄死了。

    楊國忠正謀求軍功,    好進(jìn)一步往上爬,所以借機(jī)讓鮮于仲通帶兵出征南詔。最初閣羅鳳還有些慫,想向鮮于仲通求和,鮮于仲通傲慢地拒絕了,一定要打一仗,結(jié)果全軍覆沒了,只有他逃了回來。

    再過兩年,大唐再次出兵南詔,本來是想要一雪前恥的。然而這一戰(zhàn)又是楊國忠私心促成,強(qiáng)征士兵入伍,唐軍士氣低落,又水土不服,再次大敗。

    兩次出兵南詔都落得慘敗的結(jié)果,大唐腹地的精兵強(qiáng)將折損慘重,    失去了二十多萬兵力,邊軍實(shí)力從此壓過了中央,安祿山便趁虛而入,    掀起了安史之亂。

    大唐從此失去了對南詔的控制。南詔改投吐蕃,直到幾十年后,才重新歸唐。

    李儷君知道,史書上的記載,并不一定都是真相。雖說南詔王閣羅鳳立下了《南詔德化碑》,列舉了張虔陀的許多罪名,聲明自己叛唐是不得已而為之,可那只是他單方面的說法。有后世史家分析,當(dāng)時南詔四處征戰(zhàn),意圖擴(kuò)大領(lǐng)土,閣羅鳳也有野心,想要擺脫唐廷的控制。南詔的動向引起了大唐的猜忌與不滿,反過來又設(shè)法遏制閣羅鳳,一度想讓其異母弟上位取而代之,這才激化了雙方的矛盾。南詔沒有閣羅鳳說的那么無辜,當(dāng)然,張虔陀也確實(shí)愛作死。

    沒有張虔陀的所作所為,大唐與南詔之間即使有矛盾,    可能也就是小打小鬧,    閣羅鳳還不至于有膽量公然叛唐。可張虔陀的惡行激化了雙方的矛盾,也就成為了兩次天寶戰(zhàn)爭的導(dǎo)/火/索。

    李儷君覺得,    她可以試著鏟除這根導(dǎo)/火/索。看林國公那耿直脾氣,就跟張虔陀不是一路人。若換他坐在云南太守的位置上,第一次天寶戰(zhàn)爭還會發(fā)生嗎?

    哪怕南詔遲早會跟大唐有一戰(zhàn),至少別在這六年內(nèi)。大唐內(nèi)地多保留一些兵力,也別讓安祿山那么容易就攻陷兩京。至于以后的事,李儷君暫時還顧不上。

    她提出了建議后,就閉上了嘴,認(rèn)真借著車廂內(nèi)昏暗的燈火,觀察著林九郎臉上的表情,看他對這個提議是否有抵觸之心。

    林九郎只是眨了眨眼,慢慢坐直了身體,看著李儷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話:“云南太守之位?”

    李儷君點(diǎn)點(diǎn)頭:“云南太守之位。官位肯定沒辦法跟節(jié)度使相比,地盤也小,可也算是一方大員,獨(dú)掌一地軍政大權(quán)。這個位子需要跟南詔打交道,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打仗的,但又不能行事莽撞。因?yàn)槲覀兇筇茖δ显t,素來是交好的同時又要加以限制,不能讓他坐大,但更不能讓他投向吐蕃。這個分寸可不好掌握,一般人是做不好這項(xiàng)重任的。

    “再加上云南氣候與中原大不相同,你阿翁還有你家里人未必能適應(yīng)。那地方離劍南道太近,劍南節(jié)度使鮮于仲通就算從前與你家無怨,如今知道你阿翁差點(diǎn)兒就搶走了他的官職,也肯定要想辦法給他穿小鞋。如此種種不利之處……你們家不想要謀取這個職位,也是人之常情。”

    林九郎抿唇笑了笑:“雖有種種不利之處,可正因?yàn)槿绱耍吹共粫惺裁慈烁野⑽虪帯N矣浀矛F(xiàn)任云南太守是誰,張虔陀,他原是姚州都督,在位多年,因?yàn)槭煜ぎ?dāng)?shù)仫L(fēng)俗人情,才在今年升任了云南太守。”

    這就意味著,此人背后沒什么厲害的靠山,不會有人象楊釗護(hù)著鮮于仲通似的護(hù)著他。林國公怎么也是位國公,哪怕圣眷大不如前,又得罪了權(quán)貴,也照樣比張虔陀強(qiáng)十倍。

    林九郎已經(jīng)迅速想到要如何為祖父謀取新職位了:“張虔陀的名聲不大好,若真有心要拉他下來,大小罪名隨便一抓就一大把。等他貶了官,我阿翁再將人要回來做個輔佐,也不怕無人熟悉當(dāng)?shù)孛袂椤L热羲豁樂蔷桶讶颂咭贿吶ァN野⑽淘谲娭型蘸眨怀钫也坏巾斕嫠娜恕!?

    當(dāng)然,云南太守之位的品階太低了。這對于林國公而言,只能算是個過渡的跳板,讓他能盡快擺脫目前的窘境。等他到了云南,穩(wěn)住南詔,再找機(jī)會聯(lián)合南詔,與吐蕃打上幾仗,軍功就到手了。到得那時,他再謀求劍南節(jié)度使之位,鮮于仲通又哪里是他對手?!

    李儷君見林九郎是真心贊同自己的建議,便笑問他:“云南太守之位,你們家應(yīng)該有把握弄到手吧?”

    “當(dāng)然有。”林九郎哼了一聲,“我阿翁怎么說也是堂堂國公,昔年曾為圣人出生入死,立下過汗馬功勞。倘若不是從前與王忠嗣將軍相交莫逆,在將軍被貶后受了連累,閑賦在家數(shù)年,也不至于如今想謀個節(jié)度使之位,還要看外戚的臉色!可再怎么說,我阿翁始終對圣人忠心耿耿,從不曾有過忤逆之舉,圣人對此是心知肚明的。劍南節(jié)度使之位,圣人因?yàn)閷櫺艞钺摱t遲不肯交給我阿翁,我阿翁退而求個小小的太守之位,圣人又怎會不允?!若連這樣的請求,圣人都不允,我阿翁還謀什么起復(fù)?索性帶著我們一家子,尋個清靜的鄉(xiāng)下種地算了!”

    李儷君忍下笑意,道:“那就好。你只管跟你阿翁說這件事,成不成的還要看他老人家的想法。倘若他接受了你的建議,決定要去云南,你再寫信給我。我有治水土不服的好藥,還有治當(dāng)?shù)囟旧叨鞠x、瘴氣瘟疫的方子,應(yīng)該可以幫上你們家的忙。”

    林九郎心里正納悶,這怎么就成了他的建議?但聽到她后面的話,就什么都顧不上了:“此話當(dāng)真?!你哪里來的這些藥方子?”

    李儷君笑道:“我外祖昔年在嶺南住了許多年,從當(dāng)?shù)厝四抢锏玫搅瞬簧倜胤剑氐街性笥辛粟w陳記,又每年都派商隊(duì)出去,什么地方?jīng)]走過?這類藥物原是必備之物,不然商隊(duì)又如何在當(dāng)?shù)刈錾饽兀俊?

    林九郎信以為真:“原來如此!那可就真真幫上大忙了!我阿翁必定會重重謝你!”

    李儷君笑笑:“這倒不必,你救過我的命,這種小事,不值一提。”

    他倆笑著說話,縮在角落里的二紅心里倒生出幾分疑惑來:老太爺只在嶺南、江南與關(guān)中行過商,什么時候去過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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