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氣漸漸的涼了下來,南郡還是晚夏初秋時節,治壽郡的風沙卻已經開始轉涼。 齊家人也終于穿上了夾著羊毛的薄襖子,因為用了南郡的繡娘,這襖子穿出去,都能穿出一種別樣的精致來。 經常引的村子里的人盯著看。 他們是說不出這衣服有些什么別致,就覺得好看, 說不出的好看。 也有娘子悄悄的打聽齊家娘子身上穿著的衣裳,有心想要仿制,但又做不出那種韻味來。 一早上,穿著深藍色短襖,袖口繡彩色纏枝花的盛姣姣,看著啟蒙學堂的孩子們按時來上學, 她卻是端坐在椅子上,總覺得有些不安。 像是風雨來前的寂靜。 一整個上午,她都在梳理最近發生的事, 最近不管是牛菊負責的土坳,還是齊三娘子負責的藥田與菜地,收成都很不錯,并沒有什么讓她忽略的隱患埋下。 便是入了冬,地里不能再長東西了,屆時陳阿娣那邊兒也該是牽連起來,藥材方面必不會愁。 那她的心為什么這樣的不安? 盛姣姣心不在焉的上完了課,送走了來上學的孩子,同他們交代一聲,如今天氣涼了,坐在地上忒涼,上午的啟蒙課堂需縮短些時辰,入冬后會全部停掉, 大家只在家好生練字。 孩子們有些失望的垂頭離開了。 盛姣姣看著這些小兒郎與小姑娘的背影, 幽幽嘆了口氣,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里,翻開了黃歷。 恍然發現,今天居然是她上輩子嫁給殷澤的日子。 她都給忘了。 難怪她覺得心中怎么這樣不安,原來癥結就是在這里。 畢竟這是在逆天改命,這輩子諸多走向與上輩子都不一樣了,命定的結局也會走向茫然未知的地方,人心會有所不安是一定的。 此時,窗外有村子里的娘子們過來串門兒,說起了今日集上的熱鬧。 只聽有個娘子高興道: “你們今日沒去集上,今日集上的那個小殿下成婚呢,你們都沒見新娘子的那個送嫁陣仗啊,簡直就是十里紅妝咧,紅色的箱籠都從集上的東頭排到西頭了?!? “有這么熱鬧嗎?那新娘子是什么來頭的?” 娘子們有些羨慕,十里紅妝啊,那得是多少嫁妝才能鋪成十里紅妝......嘖嘖嘖,她們出嫁時,娘家了不起陪嫁一兩個銀鐲子,都已經是頂富貴的了。 這小殿下的新娘子,定然家世雄厚。 “聽說是什么郡主的......還是皇帝賜的婚呢?!? 有娘子回答,具體什么郡主給忘了,反正新娘是個了不得的人就是了。 端敏郡主。 盛姣姣坐在屋子里,默默的回答了那些娘子。 就在盛姣姣為了避免上輩子的命運, 為避免屠村,而一直蝸居在黃土村里的這段日子里,其實已經不知不覺的,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了。 最明顯的便是,上輩子的今天,殷澤其實同時娶了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平妻盛姣姣,一個是他的元妻。 那個被殷澤毫不猶豫的犧牲在了漫漫奪嫡路上的,他的第一個女人。 叫端敏郡主。 今天她終于獨占了殷澤,可是高興了吧。 屋子中,盛姣姣面含嘲諷的嗤笑了一聲。 耳際忽而響起上輩子,端敏在她耳際瘋狂的叫罵著, “憑什么?你什么身份本郡主什么身份?你竟能妄想與本郡主平起平坐?” “我才是小殿下的妻,你說的好聽是平妻,其實不過是個妾而已!!!” “他不該納你,他既有了我,就不該有你的出現!” “正室未曾誕下子嗣之前,妾室怎么能先生下長子?喝吧,這避子湯你往后是每日都要喝的。” “不尊尊卑,就罰你跪在這里,雙膝跪爛為止......” 一句一句,字字誅心! 盛姣姣對這位端敏郡主的印象很深,因為她人生中第一個搓磨,就是來自這位端敏郡主。 端敏對她的嫉恨,就仿佛種族天敵一般,來源于女人的斗爭天賦,她是郡主,而盛姣姣只是個偏壤邊境這窮郡里的一個窮村姑。 但兩人卻是同一天嫁給了殷澤,一個是元妻,一個居然能做殷澤的平妻。 她不搓磨盛姣姣就不正常了。 可即便那樣的磋磨,當時的盛姣姣對于嫁給殷澤,也是無怨無悔的。 想起彼時心境,與端敏共侍一夫的那段時光,竟是盛姣姣上一世中,對殷澤的情感,唯一不摻雜雜質的時候。 過了那段最初的日子,她于殷澤之間便是無盡的失望,虛與委蛇,周旋,不斷的彼此利用,各種互相試探,小心提防,甚至是明目張膽的往對方身邊互插沿線,各自警惕,惱怒,最后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 而端敏呢? 其實有時候早早死掉,也未必不是一種幸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