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東宮。 房檐上,佇立著一只只有些缺角了的貔貅雕像,檐下掛著火紅的宮燈。 自晉啟大戰(zhàn)后,晉國皇室開始以節(jié)儉為主。太子宮殿雖看上去雖并不金碧輝煌,但卻勝在低奢大氣。 殿內(nèi),點著六盞明燈。 蠟燭垂淚,小火苗撲閃撲閃的。 “趙大人。” 堂上, 少年微微轉(zhuǎn)過身,似笑非笑的望著底下那位身著緋袍的,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臣在。”趙尚書拱手。 “你真是養(yǎng)了一個好兒子。”林硯將手中的塘報摔在地上,臉上帶著淺笑,“賑災(zāi)銀案,與趙良旭脫不了干凈吧?” “臣惶恐, 不知殿下為何這樣說?”趙尚書連忙跪倒在地。 “你兒子雇了死士,打算將齊王夫妻滅口。”林硯雙手背在身后, “若非心虛,何必多此一舉?” 趙尚書心下一顫,隨即明白過來了什么。 太子既然知道這件事,肯定掌握了證據(jù)。 知道,卻沒聲張,只是單獨找他…… “殿下是想讓臣怎么做?”趙尚書試探性的詢問道。 林硯背著身,雙眸漆黑,下巴繃得很緊。 他派人暗中跟著齊王夫妻,一方面想獲得一手消息,一方面想試探林珩的態(tài)度。 林珩向來與世無爭,不喜與人打交道,這次為何就突然要摻和進來?他的目的是什么? 還有程慕清,她前一陣打聽首輔與大理寺丞的往事又是為什么?即便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這也讓他心存芥蒂。 他知道自己也許是多疑了,但他還是想弄清楚。如今朝中,已有似王的黨羽,若再出現(xiàn)個齊王黨,他會很頭疼。 “把賑災(zāi)銀補全。”林硯開口,“我可以保你趙家平安無事。” “殿下說笑, 您有證據(jù)證明這賑災(zāi)銀在我們趙家手中?”趙尚書突然笑了起來,“誰又能證明小兒與那群死士有來往?” 林珩的護衛(wèi)沒有當(dāng)場人贓并獲,他就可以逆轉(zhuǎn)局勢。 林硯蹙眉。 “殿下,如今兵部尚書一換人,陛下對您的忌憚,我們都看在眼中。”趙尚書語氣不急不徐,“雖然當(dāng)今圣上將您立為了太子,但他畢竟還是一日皇帝。您隨意換一個人頂上,任何帝王,都不會愿意。” 見林硯表情似有松動,趙尚書繼續(xù)說道,“若我這個戶部倒臺,您打算推誰上任?左都御史陶大人?還是徐大人、王大人?我想,圣上是絕不允許您再安插自己人。畢竟,咱們陛下是什么樣,您身為人子,最是清楚。” 早年征戰(zhàn)沙場,一統(tǒng)天下后, 卻因年齡,選擇修道。朝中上下, 只要官稍微大點,都知道他修道的原因——長生,永統(tǒng)天下。 外界看,他是放權(quán)的。 但實際上,他對朝中所有事都清楚明白。他修道就是為了活得久一些,當(dāng)皇帝久一些,統(tǒng)領(lǐng)天下久一些。 “當(dāng)初上諫圣上立太子,也有微臣一份功勞。”趙尚書看著他,“太子殿下,我們趙家必是衷心于您的啊!” 林硯將手搭在木桌上,一根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桌面。 他臉色有些陰沉,趙尚書為官二十余載,不管怎么說,他的能力都不容小覷。而且,這么多年,他官場上的關(guān)系網(wǎng)密布。如果爆出他,說不定也會讓其他臣子心生變動…… “你走吧。”林硯開口,“我不會拿你怎么樣。” 但若被齊王調(diào)查出來,他也不會幫什么。 他要走險棋,就讓他走,出了事,別怪自己沒給過他機會。 趙尚書拱了拱手,轉(zhuǎn)身離開。 只要林硯不開口跟他要銀子,都好說。 …… 走了一圈戶部,林珩身體便有些支撐不下去了。他捂著胸口的傷口,在馬車上休息了好一會兒。 “王爺,回王府嗎?”崔護衛(wèi)駕著馬車,開口問道。 “不……去金鷹司。”林珩回。 “可您的傷……” “無礙。”林珩從懷中掏出小瓷瓶,吃下一粒藥。 崔護衛(wèi)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依言駕車往金鷹司趕去。 到達金鷹司,林珩沒有去內(nèi)庭看曹達,而是找到蘇雅亦,讓對方帶自己去看從現(xiàn)場帶回來的證物。 這些證物都被放在外廳一個房間中,這個房間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屋內(nèi)卻有許多飛鷹使把守。 林珩拿起散落在現(xiàn)場的銀子,仔細端倪。 “齊王,這些銀子,我們查過了。”蘇雅亦見他關(guān)注假銀,連忙說道,“這些假銀都是由銅制成的,但來源,屬下還未查明……”其實不是他未查明,而是這幾日太子那邊常找,他抽不開身,沒時間查。而留下的金鷹衛(wèi),看林珩實力不濟,便也有所懈怠。 林珩點頭,可能是一大早奔波的,他額上浮出了一片虛汗。 “王爺。”阿風(fēng)在一旁穩(wěn)穩(wěn)攙住他。 林珩放下銀子,身子虛虛一晃,靠在他身上。 “王爺,我去把賀千元叫來。”蘇雅亦連忙說道。 “不用。”林珩聲音有些小,“有沒有其他假銀?” “只有這些……”蘇雅亦頓了頓,“王爺是說其他案子中,破獲的假銀?” “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