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凡俗生物可抵達的最高點?”范寧這下驚呆了。 植物,動物,人類…不管是無知者,還是有知者,歸根到底,仍是凡俗生物。 隱知再豐富,靈感再強大,凡俗生物的認知仍然局限于世界表象一隅,有知者很多時候自以為是‘窺見真實之人’,可實際上他們連移涌在哪都不知道。 夢境?…即使是練習了控夢法,掌握了體驗清夢的奧秘,但范寧清楚,那種自知感仍和醒時世界有別…夢境中很多感受是促狹而抽離的,構成夢境的元素只能算得上是光怪陸離,它們遠不如醒時世界那般立體和復雜,也沒有古往今來的歷史厚重感,控夢的體驗大部分時候就像飄在一個更高的視角,如操縱提線木偶般,勉強改變著自身動作和環境變化。 范寧自言自語思考道:“…所以能攀升到輝塔這一處的,是最為強大的邃曉者?或者是什么更高位格的存在?” 瓊回憶著說道:“穹頂之門,在很多神秘學文獻中也叫琉璃之門,拂曉之門,齏粉之門,它是位于輝塔高處的一道‘非門之門’,或理解為‘邊界平整之門’,‘不存密鑰之門’,‘無法開啟之門’…少數古代學者聲稱‘抵達’一詞亦存在謬誤,凡俗生物僅僅只能無限‘逼近’穹頂之門…它附近的一切概念或光滑如鏡,或碎裂如粉,任何存在局限的神智和認知,升至此處后將全部崩潰…” “等等...”希蘭聽著聽著,出言打斷了她滔滔不絕的講述:“瓊,你說得如此神秘又至高,可是…它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深井最底端的洞窟里?” “…難道這棟建筑是倒的不成?” 瓊的小嘴微微張開,作出了“呃”的表情,然后用手指勾起了自己的發絲,眼眸流光閃爍做思考狀。 對啊…按照這些文獻的描述,“穹頂之門”不應該是輝塔最高處的門扉嗎? 不合邏輯啊… “不,我倒覺得沒有問題。”范寧突然出聲。 “嗯?” “我問你們,剛剛最頂上兩層大廳,里面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啊…只有磚。”瓊說道,“呃不對…有一些見證之主的符號,最上面那層,我們已確認至少有四位見證之主,往下第二層,靈感直覺告訴我,可能也有某些來源極度隱秘,不為世人所知的見證之主。” “那再問你,按照當代神秘學理論的通行觀點,見證之主的居屋在哪?” “世界意志,核心之塔,輝光之下,穹頂之上…”瓊下意識脫口而答,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 穹頂之門…穹頂之上…從字面意思理解兩者相對位置,一個在下方,一個在上方,的確沒問題! “其實,剛剛在往下攀爬的那段無聊時間里,我就在想,井壁旁邊的這個地下建筑,會不會是一座象征意義上的塔…” 說著說著,范寧手中電筒因耗盡電量而熄滅。 他在洞窟四周繞行轉圈:“盡管世界各地文化傳承不一,宗教教義各異,但塔這種帶有神秘色彩的建筑形式,一直都受到不同歷史時期人們的青睞,也頻繁出現在各種藝術靈感、文學意象或哲學隱喻里…有人認為‘塔是人類接近神靈的捷徑’,有人認為‘塔的上下分層結構形同攀升求索之路’,也有人認為‘塔象征著人類文明秩序建立與崩塌的循環’,很多神秘主義者還認為‘登塔的行為是人類能在世界表象作出的,最接近探索意志的行為’…” “…其實,這個關于‘塔’的有趣現象,我剛進大一后不久,在研究音樂學相關書籍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那時我還和安東老師就其原因展開過討論,并作了很多紛繁復雜的猜想推論…現在站在神秘主義角度來看,原因其實并沒有這么復雜,人類這種宗教或文化現象的根源,歸根到底是來自于對輝塔的向往或崇拜。” “這座圖倫加利亞王朝時期的地下建筑,自然也脫離不了這個范疇,他們模仿輝塔的神秘形象來建造這座象征意義上的塔,將凡俗生物能抵達的最高點——‘穹頂之門’畫于最底層…” 范寧踩在一塊石頭上,昂首仰望上方的深井:“…這一畫,整座塔之上的部分就脫離了凡俗的范疇,變得神圣且超驗起來了,它們成為了‘穹頂之上’,即見證之主們的居所的象征!!” 兩位小姑娘聽得連連點頭,希蘭說道:“卡洛恩,你這么一說,我突然聯想到了兩個細節…” “第一個是你剛剛提到的,隱秘組織‘超驗俱樂部’有一套煞有介事的見證之主起源分類理論,他們認為自己崇拜的‘觀死’與‘心流’是一類截然不同的,誕生于‘不存在的秘史’中的見證之主…” “沒錯。”范寧說道,“再加之后來在鐘表廠,我無意接觸那個畫框狀的隱知載體時,它給我的啟示是‘誕于佚失不明之源’,這和‘不存在的秘史’有相似之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