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過往時空中人物與事件的肌理已經潰爛,層層疊疊,雜糅堆砌,膿水如絢爛的肥皂泡般溢出,每一置身其中的個體都被感染同化,每一遭遇都是不同場景的混亂拼湊,它們映射的出處可考,卻無邏輯可循。」 腐爛的秘史.愈往深處愈加久遠?范寧仔細咀嚼著這幾個關鍵詞的含義。 這一篇日志很長,而且信息看起來相當重要,他開始試圖追溯腦海中混亂場景的來源,發現有一些片段是的確可以對應得上的: 綠色的血肉、向西飛去的鴉群、花粉與孢子的瑰麗色彩.“裂分之蛹”、“渡鴉”以及“畫中之泉”,這是新歷; 村民在徹底融入“天國”時所選擇的7種分工,“樂師、鐵匠、士兵、隱士、播種者、生育者和占卜家”.這是第3史; 自己在洞穴中醒來,高聲談論《介殼種之歌》,山川河流中無數對翅膀與眼睛在顱內振翅對視,隊員們有人生出鈣沸石,有人析出覆皮與鹽,有人變成一道倒影,有人徹夜飛旋.這是第2史。 一段段支離破碎的見聞,并非單純的重置循環,自己在持續往更深的地方墜去。 范寧一邊飛行搜尋,一邊繼續閱讀這篇長日志。 「連相位都可以被扭曲,還有什么自然規律是不能扭曲的呢?秘史糾纏律在這里達到了一個泛濫的程度,僥幸出去的人也必將終身受到牽連。但只要能離開,這倒算細枝末節的事情,一個表皮既已污穢不堪的世界,如何期待表皮之下的色彩還能維持圣潔?」 (接下來是一段異于上下文字體的斜體字,似乎是文森特后來新插入的“補充性”日志段落——) 「唯一的例外因素,是“格”?!? 「“格”自然也是過往,是歷史,是銘記與認知。但“格”的特性建立在強烈的秩序與美感之上,這天然就處在腐爛與崩壞的秘史的對立面?!? 「據我觀察來看,“格”對于異常地帶的局部修正作用,就是通過“穩定的歷史投影”暫時替代“混亂的歷史投影”來實現的。那么理論上說,如果手頭有一個系統性更強的“大歷史投影”,將其植入到異常地帶里面,站穩腳跟,抵御感染,吸納周邊的“格”,緩慢培育壯大,是有可能劃出一片穩定區域,同這些異常地帶形成對抗之勢的!」 「但這僅僅只是理論——三道關卡全部難如登天:首先,要能找到一個規模足夠龐大的“大歷史投影”,其次,要能將其控制或收容,最后,自己還要進入失常區并能保持清醒,將其“培植”到這里面來對了,還要考慮b-105地帶的不相容問題,如果“培植”的區域涉及到了多個地帶,或者“大歷史投影”中的“格”涉及到了那些出處迥異的“高貴之舉”,原本穩定的結構也可能變得不穩定而坍塌.」 「這個結論的拓展,其實有些贅余了,正常情況下第一點就不可能實現?!? “大歷史投影”?吸納周邊的“格”,制造一片穩定區域形成對抗?范寧讀到日志中的這一段插入斜體時,不由得聯想到了收容在自己手機里的那件事物。 南國的“歷史投影”算么?夠龐大么,夠系統么? 文森特所設想的這個理論,條件確實過于苛刻了,他在寫這段話時,恐怕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手里會有這么一個事物。 即便他當時預測到了南國可能有問題,也不會想到后來的范寧能創作出《夏日正午之夢》,把“紅池”殘骸連同南國投影一起收容了! 設想近乎于猜想。 但是,范寧仍覺得把握甚小,時機難尋。 一方面,人是歷史的核心因素,現在那個南國的“歷史投影”里是沒有人的,只是一個“銘記之殼”。 另一方面,現在自己的狀態非常差,如果要將其拋出植下的話,能否抵抗住扭曲,他沒有絲毫把握。 周邊是有很多的“格”可供吸納,但腐爛的秘史與濫彩的膿水更多。 很有可能落地即崩壞,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我倒是猜測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范寧想起了之前有一條自己看得似懂非懂的備忘錄,文森特表示“b-105是第三種形態,沒有‘帶來拂曉’,只有‘失落之時’,異常地帶的修正依靠的是另一類‘格’,另一個世界的所有高貴之舉的總和” 結合后來自己的觀察,再結合文森特又提到的“要考慮其他地帶與b-105地帶的不相容問題”. 范寧這下終于知道了,前世的古典音樂、前世的那些藝術大師的“格”,好像和這個世界的“格”存在沖突! 這種沖突恐怕是“舊日”殘骸存在污染的深層次原因,它們不僅會在人的靈性中撕扯,而且在對抗異常地帶時,一旦范圍足夠大,產生了交集,同樣會互相“打架”! 細想的話,這就很可怕了。 現在自己的“格”到底是在b-105里面修正失常區,還是在其他地帶里面發揮作用? 之前自己大肆再現前世古典音樂的事情,為自己埋下了未知隱患不說,還有沒有可能,在某種程度上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對立面? 范寧突然冷汗岑岑。 (字體回歸正文段落) 「見證之主們在害怕,祂們在害怕! 諸位調查者們,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嗎?在初入失常區時,絕大部分秘儀的執行效果就已大打折扣,而只要一覺醒來后,你所有的祈求就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