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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泰坦的決心一旦定下，加爾文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

    他秉性如此，糾結(jié)再多也僅會停留在思考的層面上。決心一下，剩下的就只有軍人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坦然。

    這不是一個近期的目標(biāo)，他首先要與大導(dǎo)師議會商議，然后還有泰拉方向也需要詳細的溝通。

    畢竟什么時候去，怎么去，以什么身份去，都是不容忽略的細節(jié)。

    這些繁文縟節(jié)背后代表的意義，他作為一個數(shù)千年來禮樂未曾中斷傳承的文明承載者，是有著本能的認知的。

    國之大事，唯祭與戎；唯禮器不可假與人。

    所以究竟以什么樣的身份前往泰拉，其實在相當(dāng)程度上決定了以后灰騎士在這個帝國的地位。

    這是大導(dǎo)師們與泰拉之間的博弈，也同樣是后帝國時代里禁軍對于帝國影響力的體現(xiàn)；他只需要將自己的申請發(fā)出，剩下的就只有等待結(jié)果與對方的誠意了。

    這件事暫時放下，加爾文將注意力轉(zhuǎn)向自己的收獲參與，這一次出行的收益讓他相當(dāng)滿意：

    四個大魔以及無數(shù)惡魔的靈魂與情緒，至少二十名的α級靈能者的熾烈的情緒回響，這都是他過去幾十年都沒機會獲得的寶貴財富。

    這些外來的財富此時已經(jīng)在他的精神中被消化、分離。

    權(quán)柄的部分已經(jīng)流向他的冠冕，在強化秩序本源的同時，也稍微讓救贖的火光更加明亮；

    至于靈魂與情緒的部分，靈魂在穿越晶壁時的損傷得到了些許的修復(fù)，旅途中靈魂缺失的部分也被微不可見地填補上一些。

    宏觀的觀察角度上，這種修復(fù)看起來依舊微不足道，但不可否認是一個好的開始；

    微觀層面上則更加明顯，加爾文之前靈能分級時被觀察到的那個門板級的“水晶墻”上，兩枚黯淡的符文被隨機填滿、亮起。

    通識，這個來自智慧生靈都有的認知世界的基本能力，在他靈魂的某個側(cè)面上，一個細小的碎片被修復(fù)、點亮。

    原本在加爾文故鄉(xiāng)世界里，呼吸一樣本能的基礎(chǔ)能力，在這個世界的魔幻背景下也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秩序的冠冕上有光輝降下，零零灑灑的銀輝落向這兩枚符文，賜予它們在這個世界不一樣的力量。

    第一個陌生的能力將被收獲，加爾文有這個感覺。

    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情況，所以究竟是什么、怎么用，他還不知道具體的信息。

    他饒有興致地將精神向這個新的符文觸碰過去，一種陌生又熟悉的認知與本能讓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通識，靈能增強版。通識之手。

    加爾文的眼睛依舊閉著，但微微抖動的睫毛證明滾動的情緒。

    他眼中物質(zhì)的存在，在這一刻起不再呆板、平仄，而是具有了更加立體的意義。

    手指觸摸的鋼鐵手甲，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在與平時一樣的冰冷觸感的同時，也向加爾文娓娓訴說著它的故事。

    從在山巖中暗無天日地等待，到被挖掘出來經(jīng)過簡單初暴的篩選；

    從炙熱滾燙的熔爐中被祛除雜質(zhì)，到被放置在水壓機平臺上經(jīng)歷沉重的碾壓成為鋼坯；

    從乘坐著一艘艘的貨船被運輸至煙云繚繞、永不停工的鑄造世界，到分配到技術(shù)軍士經(jīng)歷重重的錘打成型，還有靈能詠唱者們加工途中從頭至尾高聲吟唱的神圣頌歌……

    鋼鐵冰冷的觸感也在這一路上漸漸有了自己的溫度，又或者它本來沒有溫度，但在這些不同的雙手傳遞過后，也被他們當(dāng)時的心緒所感染……

    觸感還在延伸，那套名為“初心”的終結(jié)者動力甲上更多的物質(zhì)被加爾文感知，海量的信息和光影的回溯也同時生成，在他腦海中放映。

    嘶！

    驟然被巨量回憶沖擊的加爾文忍不住痛苦地捂住頭顱，頭腦中的休眠已久的圣母頌歌腺體在受到刺激后本能地開始工作。

    高頻的信息分流處理能力被激活，代價則是他腦干的溫度也在緩慢但不可阻擋的上升。

    急速分泌的激素讓兩顆心臟開始加速工作，更多被泵出的血液帶著養(yǎng)分與氧氣向頭部方向的器官緊急地趕去。

    冰藍色的靈能法環(huán)被無意識的激發(fā)，頭頂靈能作用下驟然下降的溫度也在外側(cè)嘗試幫助主體的降溫。

    發(fā)熱的腦干重新恢復(fù)正常，從頭痛中緩解過來的加爾文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恍若在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這就是記憶追溯么？又或者這種本應(yīng)是稀少的、天生的靈能能力，在審判庭中的備案名稱是什么來著？

    “代碼1198，阿爾法級特殊能力——閱讀者……”他喃喃地念著。

    這是一種極為稀少的能力，在審判庭中備案記載的靈能者中，也僅有不到一手之?dāng)?shù)。

    這種能力在有資料顯示的最早的記錄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大遠征時期的第十五軍團——千瘡之子的一名書記官身上。

    他死于一處遺跡的探索途中，對某件亞空間產(chǎn)物不得已的閱讀。

    那之后的記錄里，就只有在阻止那個名為“伽格圖羅斯”的大魔返回宇宙的戰(zhàn)役中，一個名為麗姬婭的女性審判官有這個能力了。

    她的死因與前者相差仿佛，也是在追索那個名為“迦戈圖羅斯”的真名的道路上，被那名萬變魔君的子嗣將靈魂帶走。

    但好在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最終時刻到來前，將那個惡魔的真名告知了身邊的灰騎士。而這也是那次戰(zhàn)爭得以勝利的關(guān)鍵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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